她抛下了全部的自尊,只为孤注一掷获得一个机会,当然,她也吃准了顾祁就算不接受她,也一定会看在父亲的面子上不追究。然而心里更qiáng烈的念头却是,世上没有男子会心甘qíng愿在这样的状况下做柳下惠。
美色当前,合欢花露隐隐作用,太子又年轻气盛,难道还会推开她?
她 的如意算盘打得倒是响,顾祁也当真没有推开她,就在她以为自己已经得逞之时,顾祁却冷眼看着伏在自己身前的女子,一字一句地说:“所谓的名门闺秀原来也就 和青楼女子如出一辙,甚至更豁得出去。青楼女子尚且知道做生意的地方在哪里,沈小姐却把这一套给带进了宫里,你父亲知道你有这么大的胆子吗?”
沈辛浑身一颤,面上的cháo红慢慢褪去。
面前的男子清冷如常,哪怕腹下的灼热依旧昭示着他其实也是动了qíng的,可他看着她的眼神里只有冰冷,没有怜惜,也没有她以为的鄙夷和厌恶。
可就是这样的眼神才更叫她惶恐,因为她根本无法牵动他的一丝一毫心绪。无论是喜怒哀乐,一样都不关她的事。
“殿下……”她嗫嚅着,不知该做什么。
顾 祁仿佛看出了她的迟疑,于是姿态优雅地起身下chuáng,毫不迟疑地系好衣衫,看着她妩媚又妖娆的模样,淡淡地给了她两个选择:“如果你自己出去,那就安安静静地 回你的偏殿,明日该有的册封一样也少不了;如果你觉得自己没法出去,那我就叫人进来,送你出去——不过这个出去并非回偏殿,而是回你的常chūn阁住一晚,明日 直接出宫去。沈小姐冰雪聪明,连不该用的东西也能瞒天过海带进宫来,想必也能审时度势,看清什么选择对你而言才是最有利的。”
他一语道破她用了违禁的物品,否则他也不会昏昏沉沉地在睡梦之中任由她胡作非为这么久。
沈辛的脸色刷的一下白了,当真是血色尽失,所有的尊严都被他粉碎。
他这话说得好听,其实不过是在告诉她,在他眼里她比青楼女子还不如,而他更是绝对不会碰她一根手指头。
沈 辛慢慢地从chuáng上走下来,艰难地弯腰拾起那件散落一地的罩衣,她听见自己幽幽地对他说:“殿下当真心头只有太子妃一人,竟愿意为她禁yù,美色当前也能学那柳 下惠,坐怀不乱,当真令人好生钦佩。沈辛但愿有朝一日能及得上太子妃在殿下心中的万分之一,约莫也就心满意足了。”
顾祁伸手斟了杯茶,声音稳稳地说:“你是你,太子妃是太子妃,原本就不能放在一处来评断。”
言下之意,沈辛根本不配与楚颜相提并论。
饮下那杯冷茶以前,他淡淡地说:“希望一杯茶的时间,足够你走出房间、把门带上了。”
这一夜,楚颜吃下了两条鱼,肚子堪堪撑破。
这一夜,顾祁在奉清池泡冷水澡,方可平复媚香带来的效果,和腹下蠢蠢yù动的小殿下。
古人常说望月思远,他侧过头去看着今夜朦朦胧胧的月色,心下却在苦笑,就为了楚颜那一句“不准变心”,他这苦头吃大了。
可是身体的不适只是一时的,心下的平和悠远却好似馥郁芬芳,爬遍身体的每个角落,于是因为楚颜这个名字,他终于慢慢平静下来,唇角还带着点点笑意。
他觉得在他的太子妃回到皇宫以后,有必要把这件事载入史书,名传千古,毕竟历史上哪个皇帝哪个太子能为了自己的妃子守身如玉到这种地步?
可是不能否认的是,睁眼看到身上的人是沈辛时,他的yù-望瞬间冷却了一刹那。若是与楚颜做这等亲密之事,所有的一切都是自然而欢愉的;可对象换做是另一个女人时,一切另当别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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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更半夜,秦远山把楚颜送到了小院门口。
“殿下还请早些歇息,明日还要继续祈福。”
楚颜看着他转身离去的背影,一袭青衫绵延温柔,似是朦胧远黛,忽然出言道:“秦大人对太子殿下的拳拳心意,我很欣慰。有大人相助,殿下一定可以早日成为宣朝的下一位明君,福泽百姓,造化江山。”
她说得诚恳真挚,秦远山回过头来只看见那双明亮温和的眼眸,心下一顿:“殿下过奖,微臣没有那么举足轻重,但有生之年,必定竭尽全力追随太子殿下,也请太子妃殿下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