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怎么可以这样对她?父皇还在时,她是整个皇宫都要仰视的金枝玉叶,而顾渊不过是个地位尴尬的不受宠的皇子罢了,今日竟然对她做出了这样的事qíng!
她死死地拽着裙摆,面色铁青地看着皇帝,却说不出一个字来。
而皇帝毫不避讳地看着她,一字一句地说,“皇姐已经出嫁了,按理说便是驸马的人了,与皇宫的关系也不比从前,还望你牢记今日的教训,不要总想着皇宫是你一个人的天下。”
他的眼神冷冽而锐利,像是在告诉长公主:这个皇宫是他的天下,他说什么,她就得做什么。
所有人都沉默地站在原地,而长公主也跟丢了魂似的,再也说不出话来。
皇帝最后看了她一眼,转身便走,只留下一袭飘逸的huáng袍逐渐消失在她的视线里。
清阳哭着拉她的手,“母亲……”
原以为母亲会和从前一样安慰她,岂料长公主霍地举起手,朝着清阳的脸上就是一巴掌,“叫你惹是生非!叫你不知天高地厚!这下好了,咱娘俩都给人踩下去了!你高兴了?”
她气得不能自已,哪怕是素来宠爱不已的女儿也没法平息她的怒火。
看着清阳的脸,这五官和眼神都像极了驸马秦殊,没有遗传到她一点,自然也不会和宫里的血脉有相像之处了。
她这样看着清阳,仿佛透过女儿看见了丈夫的脸,那个人总是这样淡淡地望着她,笑也是淡淡的,说话也总是淡淡的,就好像他们的婚姻就是一壶毫无波澜的水,永远也不会有半点涟漪。
她当初就不应该下嫁于他的!她真是疯了才会听从母亲的话嫁给秦殊那个人!
她不爱他!他也不爱她!
而她还要被迫忍受这种嫁出宫后的尴尬人生,再也不是从前那个皇宫里的金枝玉叶了!
长公主的心里被绝望与愤怒充满了。
可是对于这样的事实,她没有半点反抗的机会,在所有人或嘲讽或同qíng的目光里,昔日最受先皇宠爱的长公主也难逃皇命,只得在一行人的“恭送”下,毫无颜面地出了宫,被一路“护送”至公主府。
公主府,秦殊正在书房临摹一副名为水中仙的名画,岂料忽地听见外面传来嘈杂的声音,接着便是长公主的尖叫与咒骂。
对此他并不感到陌生,只是眉头轻皱,也没急着出去看,而是继续提笔勾勒。
他的笔尖下正是一只含苞待放的清荷,将开未开,犹如羞涩的下凡仙子,那羞怯又美好的意境在他的笔下盛放开来,仿佛就这么看着都能闻到一阵扑鼻而来的袅袅清香。
而片刻之后,随着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怒气冲冲的长公主霍地推门而入,再看见他依旧在悠闲惬意地作画后,浑身的怒气值上升到了顶点。
“秦殊!你这个混账东西!你,你混账!你该死!”
她一把抓起书桌上未完成的画作,狠狠地撕成两半仍在脚下,而看着秦殊的目光仿佛是势不两立的仇敌。
☆、第012章。私qíng
在那副亟待完成的画作变作两半落到秦殊脚下时,他的目光有一瞬间的凝滞,好似阳光和煦的天气忽地被乌云掩盖,徒留下一片yīn霾。
可是这样的眼神只持续了片刻,待他抬起头来时,又是一派从容温和的模样。
秦殊弯下腰去,拾起那张作废的画作,轻飘飘地将它抛在桌上,然后无可奈何地望着眼前的女子,“又是谁招惹公主生气了?”
平和安静的姿态,宛若谪仙的气质,她的驸马就算是穿着平常的布衣,也有种清隽高雅的光环笼罩全身。
长公主看着这张脸,随之而来的是铺天盖地的怒火。
“谁招惹我了?你问我谁招惹我了?”她好似泼妇一般指着秦殊,气得胸口上下起伏,尖声道,“若不是嫁给你,我怎么会变成今天这般模样?谁招惹我了?是你秦殊!若不是你娶了我,我何至于沦落至此?”
她是金枝玉叶,她是宫里谁都不敢招惹的长公主,她有倾慕的男子,也有偷偷放在心底珍藏的甜蜜,可是当日的一纸诏书彻底毁灭了她的美好梦境,她就这样茫然无措地嫁给了秦殊,一个手无缚jī之力的文官!一个顶着驸马头衔什么官职都无法担任的书生!
她一哭二闹三上吊,可是疼她宠她的父皇唯独在这件事上不肯让步,坚决地把她嫁给了秦殊,当真一眼都没来看过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