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苏穿着一套秋季的长衣长裤,外面应景的罩了件灰色的薄毛衣,脚上穿着一双塑料凉拖鞋,头发挽成一个有些凌乱的圆坨坨,站在廊下,看着院子外面站着的chūn正宗和方有貌,yīn阳怪气的笑了一声,
“怎么要到我这儿来,也不提前打个招呼,也不怕我这院子里的人,把你们给当成兵贼给杀了。”
一听这怪里怪气的话,chūn正宗身后就有个随从不太服气,上前一步,挤在chūn正宗的身边,怒斥丑男身后的苏苏一声,
“你敢,就凭这个丑八怪?也能动我们首长半分汗毛”
“闭嘴!”
chūn正宗偏头,怒瞪了身边这个多嘴多舌的随从一眼,随着chūn正宗的晃动,他军装上的勋章,差点儿晃瞎了苏苏的眼睛。
这时,苏苏才注意到,chūn正宗和方有貌并排站着,两人都穿着军装,腰杆儿挺得笔直,这两人左边胸口上,挂着的勋章都快满布整片左胸膛了,间或有那么一两块勋章挂不下了,便只能挂在右边的胸口上。
面对这么战功赫赫的两个人,苏苏再多怪里怪气的话,也没法儿说出口了,或许chūn正宗是一个让她恨得牙痒痒的人,但绝对不是一个凭她的资历,就可以出言讥讽轻视的人。
她可以杀了chūn正宗,但没有资格yīn阳怪气的嘲讽chūn正宗,关于这一点,苏苏很快就意识到了,她便挑了下眉毛,正眼看着chūn正宗和方有貌,抿唇,不再说话,等着chūn正宗和方有貌开口。
大概士可杀不可rǔ,就是现在这么个意思了。
像是知道了这方有什么动静,金刚在屋顶上,迎着风雪一路飞行,不消片刻,便落在了苏苏家院子里,他原本也是打算出言斥个几句的,但被方有貌和chūn正宗身上的勋章一晃眼睛,金刚当即立正,用标准得不能再标准的身姿,冲着方有貌和chūn正宗身上的勋章敬了个军礼。
有军人冲他们敬礼,方有貌和chūn正宗,便也回敬了个礼给金刚,然后两人走进了苏苏家的院子,还是方有貌同苏苏熟,率先冲苏苏笑道:
“今日不请自来,没打扰到孩子们休息吧。”
“没有,他们在房里玩积木。”
苏苏冲方有貌扯着脸皮笑了一下,转身,进了偏房,进了院子的方叔翳便上前,给方有貌和chūn正宗示意,让他们二人,跟着苏苏一起进去。
凡是熟悉苏苏家格局的人都知道,苏苏家的这个偏房,无事时就是一大家子吃饭的地方,有事时,便是谈论事qíng的地方,所以苏苏没有掉头回苏母的房间,而是进了偏房,就是在告诉所有人,她可以谈事qíng,谈事上偏房谈。
这么一个小院子,突然来了两只军中大老虎,每只老虎身上还挂满了勋章,让气氛便显得异常尴尬,特别是苏苏,还跟chūn正宗这只大老虎有仇,她便坐在偏房的大圆桌边上,一言不发,她不说话,随后进来的chūn正宗和方有貌,也没人给他们俩打圆场,整个偏房便陷入了诡异的沉默之中。
还是方叔翳,就跟个跑腿的小二一样,招呼着chūn正宗和方有貌坐在了圆桌边,三个人,三个方向,方叔翳又做起了平日苏母做的事,主动给苏苏、chūn正宗和方有貌倒了三杯水,然后站在了方有貌的身后,对苏苏笑道:
“苏苏,你也别怪我们今天不请自来了,主要是之前想请你开个会,总是请不动,这不,我们亲自登门,也算是诚意十足了吧,这个过去的事qíng,放在天灾**面前,都不值得一谈,大家有什么恩恩怨怨,先携手共渡了这次的难关吧。”
“我没说不携手啊!”苏苏瞪了方叔翳一眼,就他话多,就他爱做好人,就他爱牵线搭桥,“我说了,要谈要打,直接找chūn来,找我gān嘛?我就一家庭主妇,一乡下村长,手里死了那么多人,我也没敢说什么不是,gān嘛非得找我谈?”
“你还是心里有怨气!”
chūn正宗坐在椅子上,脊背稍微往后靠,一脸当家做主的姿态,手指点了点椅子上的扶手,看着苏苏的那双眼睛,也同样是充满了怨愤的,他的声音,可是比苏苏的大多了,听着他说出口的话,感觉都有点儿像是在吼了,
“老子是弄死你蛹镇上几百上千人,那你还弄死了老子的得力gān将华桦呢!就为了替你那镇子报仇,方有貌个老东西,杀了老子多少人?上回,就上回杀华桦那次,军事防御里死的兵,和实验室里的那些研究员一起,老子也把你蛹镇上的人命赔个gān净了吧,这账要算起来,咱们仨儿今晚就能在这儿拼个你死我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