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连小时候的那点jiāoqíng,都会变得微不足道。
宁愿被恨,也不愿意失去。
一个女人可以为了爱qíng有多疯狂,赵熙宁总算领略到了,微澜是一个月后才知道陆遇止遭遇车祸重伤的消息,那一段时间她被他变相囚禁在一座岛上,美名其曰“养伤、散心”。
他太清楚微澜的弱点,她什么都不会介意,但她的亲生母亲,是她最后的底线。
一切都是命吧。
可这么长时间以来,他怎么看不出这个她的心在慢慢变软?表面上似乎一点都不在乎,可任何时间任何地点一旦有关于他的消息,她都会变得异常敏感。或许时间真的能冲淡仇恨吧,又或许……因为那个男人是陆遇止。
一个教她尝遍qíng`爱,又伤得彻底的男人。不对,从那么高的云端掉下来的,又何尝只有她一个人?
目前陆氏集团已经是那个女人的囊中之物,他却对此兴趣缺缺。
赵熙宁将最后一口l凉透的黑咖啡喝完,对站在旁边的助手说,“帮我订一张回国的飞机票,最好今晚。”
再不回去,估计经纪人很快就会杀过来了。
***
微澜用翻译软件打车回到下榻的酒店,先洗了把脸,让自己高亢的qíng绪冷静下来,又深深吸了一口气,才拨通经纪人杰森的电话。
才响了一声就接通,“叶,你终于想通了?不就是一个男人吗?你们中国古话不是这么说吗?天涯何处无芳糙,何必单恋一支花?这么久也该走出来了,男人不重要,重要的是赚钱。我看看,最近的又新接了许多任务……”
作为一个经纪人,他真是cao碎了心,这两年连白发都添了好些,出去泡吧都被人叫叔叔,真怀念以前那个风华正茂……微澜清淡的声音打断了杰森的天马行空,“你是不是有一个好朋友在巴黎?我想租房子,能不能请他帮忙?”
“你租房子gān嘛?”杰森疑惑了,打电话给他不是谈工作的吗?
“我听说他在巴黎住下来了,我想……”
“叶,”杰森难得收起平日里的嬉笑,变得语重心长起来,“你变了,你以前绝对不是这种拖泥带水的人。”
大多时候他都无法理解这个小姑娘的思维,当断就断,断个gān脆,不想断那就重新接上,可她一方面留意人家的消息,一方面又踌躇不前……看得连他这个局外人都开始心急了,重要的是,她这两年一直“消极怠工”,年轻人最忌讳坐吃山空啊!
微澜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出声,“他不一样,我只是想看看他……”
这样的理由,连她自己都说服不了。
杰森只得说,“那我帮你联系一下我朋友。”
“谢谢。”
微澜随手把手机扔到一边的桌子上,整个人缩在沙发里,有风chuī进来,挂在窗口的风铃叮咚作响,她任由自己沉浸到那个冰冷的世界里。
她经常做这样的梦,一辆车从高处摔下,他满身是血地从车里爬出来,那双眼睛冷冷地看着她,却一句话都不说,他太累了,过度的失血让他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往往在这个时候微澜就会惊醒过来,她记不清那画面,只隐约记得一大片一大片的红色,会流动的红色,还有那双波澜不惊的眼睛,那微张的嘴唇,他是不是想跟她说些什么?
恨她吗?
毕竟如果当时不是追着她出来,他也不会……
微澜捂着自己的眼睛,不让那温热的液体流下来。这两年,她似乎变得越来越爱哭了,动不动就掉泪,她不喜欢这样的自己。
在杰森朋友的帮助下,微澜终于在陆遇止的隔壁租下了一个套间,他住的是高级住宅区,房租贵得离谱,她连着租下了一年,杰森付钱时像割心头ròu似的,可眼下她根本不在乎这些东西。
微澜东西少得可怜,只有一个小小的行李箱,上午签完约,下午就入住了。
微澜推开落地窗,走出阳台,大概心qíng略好了些,迎面扑来的轻风都感觉沁人心脾,看到右侧斜对着他家的阳台时,她甚至忍不住笑了出来。
终于,在离他最近的地方了。
房东人很好,屋里的家具也很齐全,唯一使微澜发愁的便是晚餐,幸好楼下有一个便利店,她拿好钥匙便出门了。
她一直吃不惯这里的食物,溜了一圈,也只买了一袋面包和几盒牛奶,回到公寓楼下,适逢电梯门缓缓关上,她立刻跑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