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遇止的耐心告罄。
“她是我妻子。”
清清淡淡五个字,简简单单一句话,尘埃落定,惊得在场的每一个人都说不出来话。
房东使劲咽了一口口水,往后退了两三步,她不再去怀疑眼前这个男人话里的真实xing,因为从他的表qíng里,她读出了一份珍贵的疼惜。
那是一个深qíng男人对心爱女人的疼惜,更是丈夫对妻子的……果然不出陆遇止所料,开门进去的时候,房东看到屋里的窗帘全被拉上,卧室的大chuáng上,微澜卷着被子沉沉睡着,双颊红彤彤的,手心往她额头上一探,烫得惊人。
“快送去医院!”房东惊呼。
“不用,”周鸣扶着陆遇止进来,“我们有私人医生。”
“陆先生,您还在发着烧,是不是……”
周鸣话都没说完便被陆遇止打断,“扶我到chuáng边去。”
随行的医生很快确定微澜的病症,“只是发烧,暂时没发现感冒症状,吃点退烧药便差不多了。”
听到这里,陆遇止松了一口气,刚想站起来,双腿突然一软,他的膝盖磕在chuáng沿上,正好碰上伤口,痛得闷哼了一声。
周鸣把慢了半拍的手缩回来,将他的身体扶正,心里轻叹一口气,“陆先生,医生说您的夫人并没有大碍,是不是可以让他看看你的qíng况?”
陆遇止的嗓子哑了,只得淡淡点头。
他的qíng况比微澜复杂多了,医生忙活了大半个小时才处理好,帮他挂了水开好药,临走前再三叮嘱周鸣,“陆先生这膝盖是绝对不能再受凉了,还有发烧也必须得注意,他现在的抵抗力太差,一场感冒都可能轻轻松松夺去他的生命,另外,他的眼睛,再不做手术的话……”他说到这里,便yù言又止起来。
周鸣听得面色越发凝重,“你又不是不知道他的脾气,这种事,他不上心,谁能劝得动?”
医生又往屋内看了一眼,笑了笑,“或许他那位美丽的妻子会是转机。”
“但愿如此。”
房东太太接了一个电话就走了,周鸣在客厅坐了一会儿,听不到里面有什么动静,也轻轻关上门出去了。
卧室里很静,静得连药水滴下来的声音都听得清晰无比,陆遇止坐在chuáng前,动作极轻地在被子里寻到她的手,沿着手臂慢慢摸了上去,摸到她的锁骨,下巴、gān燥的唇,再来是鼻尖……轻轻放上她的额头。
烧退了些。
耳边又回响起医生刚刚说的话,“她身体底子好,没什么大事,倒是你要多多注意。”
他当时的紧张一定吓坏了医生吧?以至于这老家伙在下针的时候一点都不留qíng。
没事,只要她好就一切都好。
陆遇止将手收回来,滑入她的指间,十指紧扣。
药水渐渐起了作用,他感到眼皮渐重,侧坐的姿势有些不舒服,便掀开一角被子躺了进去。
都发着烧,也无所谓传染什么的了。
怕吵醒睡着的人,加上一只手还挂着针水,陆遇止的动作一直放得很轻,可身侧的人似乎若有察觉般靠过来,在他怀里寻了个舒服的位置,又睡了过去。
手臂终于环住一个熟悉的轮廓,鼻端是清新好闻的馨香,陆遇止的意识也渐渐模糊。
难得睡了一个三年多以来的好觉。
明明觉得时间过了很久,可醒来才发现不过睡了两个多小时,药水也吊完了,周鸣正帮他拔针,见他醒来,压低声音问,“陆先生,感觉怎么样?”
他努力不让自己的视线落到chuáng上那娇小的身影上去,虽然好奇心早已按捺不住。
陆遇止懒懒地靠在chuáng头,轻轻“嗯”了一声,看着心qíng很是愉悦的样子。
周鸣便知道自己擅自做主让他留在这里挂水是正确的,想了想又说,“不知道夫人的口味,我简单弄了点小粥……”
还没说完,他便注意到chuáng上的男人脸色突然一沉,愣愣地不再说了。
“粥留下,扶我回去。还有,今天的事qíng保密。”
***
微澜是饿醒过来的,昨晚洗了澡,脑子晕晕沉沉的,她连饭都顾不上吃,躺在chuáng上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一睡就睡到了大中午。
睁开眼睛的第一眼就看到自己的手机放在chuáng头桌上,她眨了眨眼睛,立刻坐起来,一把捞过手机,划开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