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微澜不敢直视他的眼睛,咬了咬唇,说,“我刚刚在楼下遇见一个熟人,没注意时间,就多聊了会儿。”
她垂下的纤柔脖颈,恰好遮住了他探寻目光对自己苍白脸色的扫视。
陆遇止抿着唇并不说话,仿佛在隐忍些什么,半晌才说,“我想休息了。”
你知不知道,当我知道自己的双眼能重新看到这个世界,我希望第一眼看见的人,是你。
接下来的几天,梁音每天都会过来,陪着说话聊天,她人长得漂亮,xing格开朗,声音又动听,陆遇止看起来似乎也很享受和她聊天的时光,连不轻易示人的笑容都渐渐多了起来。
微澜看了有点开心,又有些不是滋味,开心是因他终于能一扫过去的低落,只可惜这些快乐并不是她带给他的。
“陆遇止。”
他依然谈笑风生着,微澜又喊了一遍,这次他终于有了反应,淡淡地看了过来,她刚要和他说,梁音爆发出一阵大笑,又将他的注意力吸引了过去。
看了看时间,再不走就赶不上飞机了,微澜轻轻叹了一口气,转身出去,顺手关上了门。
身后那道qíng绪复杂的视线也随之阻断。
微澜一走便消失了三天。
上次普陀村的爆破工程还未最后完工,合作方需要她亲临现场指导,因为近来连下大雨,山体被冲刷得厉害,如果再不实施爆破,之前测量出来的数据又将报废。
这项工程说来也是艰辛,合作方内部领导换了两班,前段时间刚度过破产的危机,由于开山工程浩大,急需资金周转,只得花了些手段将原本和普陀村村民签下的合同“改头换面”,可这年头谁都不是傻子,开山那是动祖宗根的大事,大家就指望着那点分红供家里的娃儿走出大山,自是不肯依。
双方僵持不下,经过多次谈判,终于谈妥了一个合qíng合理的价钱,这项工程才被重新提上日程。
山里信号差,时有时无,微澜发一条短信都要发老半天,后来她gān脆放弃,全心投入到工作中。
幸好工程顺利,从山里出来那一天,微澜从包里拿出手机,按了按,发现没电了,和同行的人借了充电宝,刚开机,手机就像犯羊癫疯的病人一样剧烈抽搐起来。
全都是未接来电提醒,密密麻麻,而且它们都来自同一个人。
微澜立刻回拨过去,温柔的女声中英文转换着提醒:您好,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她不禁心生纳闷,不是给他发过信息吗?这么急着找她,是发生了什么事吗?
划开收件箱一看,微澜怔了一下,那条信息旁浮动着一个红色的感叹号——这说明信息发送失败。
拒绝了同事聚餐的邀请,微澜提着一个小包,匆匆赶回了家。
家里的佣人正在门外洒水扫地,看见她笑了笑,一切看起来似乎都没什么异样,微澜提着行李回到卧室,手刚放到门把上,她一下子就察觉异样,里面似乎也有人在开门。
她的心突然剧烈地跳动起来。
果然,门被人从里面拉开,一双修长的大手伸了出来,用力扣住她的手腕将她拉了进去。
微澜的后背抵在门上,行李包“砰”的一声倒在地上,她还没反应过来,一阵温热又熟悉的气息像疾风般扫了过来。
唇被人狠狠咬住。
真的是咬,他几乎毫不怜惜地咬着她的双唇,没一会儿便有一股腥甜在两人的唇舌间漫开,她吃痛“唔”了一声。
“叶、微、澜!”他一个字一个字地念出她的名字,将一张薄薄的纸片塞到她手上,“你究竟还想骗我多久?”
她曾说过希望他慎重考虑手术的事,可这张心愿单上明明写着别的内容。
是她太贪心了。
微澜大口喘着气,看到上面写着“陆遇止”三个字,想解释些什么,他却不再给她这个机会。
河蟹成群跑过*****
她能清晰地感觉到他胸口处鲜活的跳动——或许也有她自己的。
没有任何防备。
她的心跳甚至跟不上他的频率。
微澜直接睡到了日落西山,醒来的时候,恍然不觉身在何处,只觉得唇gān舌燥,身体酸软。
有一抹晕huáng的光停留在落地窗外,像铺了一层金泽,流光溢彩,晃得人眼睛都睁不开。
微澜细细地回想着之前的每一个画面,疲倦的身子里突然被注入一种充实,仿佛只有那种方式才能证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