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遇止深深地看着她,“因为,只有我们两个人,才能还原那晚的真相。”
“这些不需要擦掉吗?”临走前,陆遇止指着写了满地的数字和公式问。
“你能看得懂吗?”
陆遇止下意识摇摇头,还真看不懂。
“那就是了。”
陆遇止:我又被鄙视了吗?
“你又迷路了?”叶微澜转身看跟在自己身后的男人,突然想起什么,“还有,这条路不是我家的。”
呵,锱铢必较的女人。
“我随便走走。”
这一随便走就跟着微澜进了超市,陆遇止很少来这种地方,眼神带着探究扫向周围的人群,他简单下了一个结论:无趣。
叶微澜选好了食材,又给父亲挑了一瓶白酒,他闲时最喜欢独酌。
陆遇止简单扫了一眼她手里的酒,“这质量算不得太好,我那里有上等的红酒,改天给你带。”
“我爸只喜欢喝这种。”
软硬不吃。陆遇止无奈地叹气。
因私自送了她的巧克力,陆遇止选来选去,选了一盒看起来稍微高档些的酒心巧克力。
周末人有些多,收银台前排起了长龙,微澜边等边看手机,一个不注意被旁边一个小孩重重地撞了一下,直直地跌进后面人的怀里。
货架上的物品稀里哗啦掉了一地,散落在两人脚边。
微澜摸着微微发红的鼻子从男人胸口抬起头,幽黑的眼睛像被水濯洗过般清亮,“你身上好硬。”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在这方面陆遇止可比不得她懵懂无知,这句话实在太引人遐思了,偏偏说的人还一脸无辜的表qíng,而且,地上零零散散一盒盒安全套煞是刺眼,他感到一股热流迅速往小腹处汇集……微澜却未曾察觉他的异样,只是有些不解,外面气温那么低,他为何不把外套穿上,而是挂在臂间?
然而,令她更为费解的是,晚上吃过一颗巧克力后,她竟感觉有些晕乎乎的,好像是喝醉了一般。
没道理啊,她自知酒量太差,从不会碰含酒jīng的食品。
微澜酡红着脸,趴在chuáng上醉醺醺地想,我这是怎么了?
?
☆、第九章
? “微澜怎么这么晚还没下来吃早餐?”
“不知道,”叶母把热腾腾的粥分好在碗里,解了围裙,“我上去看看。”
叶家是独院,微澜住在二楼北面的房间,一棵高大的梧桐隔开老街,是个僻静的居所,她喜欢的。
叶母轻轻推开房门,发现女儿还在沉睡,一只雪白的手臂垂悬在chuáng沿,她在chuáng边坐下,动作极轻地把那luǒ露在外的手放进被子里,又摸摸她的额头,是正常的体温,叶母稍稍放下了心。
不过,盯着chuáng上人出落得越发娇媚的脸,叶母眉间不易察觉地染了几分愁绪:她们两人长得真像啊!那人当年的姿色已是名动H市、艳绝一时,可惜她命太薄,而今微澜的容颜又隐隐有超她之上的趋势,长了这样一张让女人欣羡男人yù占的脸也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
可别步了她的后尘才好。叶母轻轻叹了一口气。
微澜似乎听到动静,微微睁开眼睛,看到chuáng边有一个人影在晃动,她软软地喊,“妈妈,我头疼。”
有一双手温柔地替她揉着额头,微澜渐渐安静下来,一会儿后她又似犯了梦魇般呓语起来,“妈妈,不要丢下我。”
叶母的心几乎被那听起来轻轻的,低低的声音撕碎,“微澜别怕,妈在,一直都在。”
不,妈妈,你在骗我。
叶微澜记得那个秋日huáng昏、那个几乎是她人生中最漫长的夜晚,她独自一人坐在chuáng边,守着chuáng上的人,守着她的身体从温软渐渐变得僵硬……直到有人来跟她说,“素素,你妈妈已经走了,听话,让她入土为安吧。”
“素素,叔叔阿姨是你妈妈的好朋友,我们以后就是你的爸爸妈妈。”
“素素,从今以后,你姓叶,叫微澜……”
叶微澜睁开眼睛,看清坐在chuáng边的人,犹自回不过神,好一会后她才开口,“妈。”那声音嘶哑、仿佛破血而出,令人动容。
“妈,我梦见我妈妈了。”
叶母知道,“妈妈”两字是微澜对那个给了她生命的女人的称呼,这也是这么多年来女儿第一次同自己谈起她的母亲,她心底满满都是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