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遇止睡了一个多小时才醒来,看见乖乖躺在怀里的人,他一扫之前的疲惫,连眼睛都透出微光来,“早。”
微澜白了一眼,手伸到他眼前让他看表上的时间,“不早了,现在是11点24分。”
男人顺势捉住她的手放到唇边吻了吻,微澜轻笑出声,“痒。”
他愈发得意地用胡茬去扎她白嫩的手腕,故作轻描淡写地说,“这表太旧了,不适合你,要不换一款新的?”
其实他真正目的是将那块又丑又旧的表从她手上除去——在陆遇止的主观臆想里,它已经是赵熙宁的所有物,是他的眼中钉,恨不得除之而后快。
“不要!”微澜想都没想就拒绝。
陆遇止一口闷气堵在胸口,脸色突然沉了下来,他从不在她面前隐藏自己的真实qíng绪。
“这是一个很重要很重要的人给我的。”微澜小声解释。
是我妈妈的遗物,她生前最珍惜的东西。
陆遇止哪里舍得她这样为难,“不想就不换了,跟你开个玩笑而已。”
“陆遇止,我们试一试,好不好?”
男人不敢置信地重复了一遍她的话,“试一试?”
这女人竟然主动开口说这样的话,他没听错吧?今天太阳没从西边出来吧?他怎么就突然拨开乌云见月明了呢?
微澜不懂他为什么这么惊讶,想了想才说,“我们不是已经做了夫妻才会做的事吗?”
而且她肚子里很可能会有他的孩子——她昨晚就梦见她生了一个孩子,他抱着她,她抱着孩子,一家三口在门外静静晒着太阳。
陆遇止的反应是大惊又大喜,他压抑着这种欣喜,可惜唇角早已勾起来,“微澜,你真聪明。”
“所以,你决定要对我负责了吗?”如果不是看她脸皮薄,陆遇止真想得寸进尺地问上一问,夫妻间的事是怎么做的。
微澜翻身下chuáng,在梳妆台的抽屉里找了一会儿,陆遇止疑惑地来到她跟前,“找什么?”
说话间微澜已经找好了东西,她拿出一个玉面檀木盒,轻轻打开,将里面的淡青色玉佩取了出来。
“给我的?”
微澜郑重地将玉佩放到他手心,“这是信物。”
他送了她一枚钻戒,她还他一枚玉佩。
男人很快会意,微微挑着眉,满心愉悦,“定qíng信物?”
多聪明的女人,像一块璞玉,稍微雕琢就变得柔qíng似水,现在还玩起了这么làng漫的信物定qíng,陆遇止越发肯定自己捡到宝了,而且是真正的稀世珍宝。
那玉竟发出淡淡的暖意,仿佛要在他手心里融化了似的,陆遇止低头亲了亲她脸颊,“谢谢,我很喜欢。”
他目光稍微倾斜,落到一个黑面雕花珐琅盒上,“那里面是什么?”
同这块价值斐然的玉佩放在同一个抽屉,想必也是她的心爱之物。
微澜眼底迅速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qíng绪,她取出那黑盒,打开盒面给他看。
里面静静躺着一枚水晶耳坠,发着柔和晶莹的光泽。
陆遇止瞬间瞪大了眼睛,这耳坠颗粒饱满剔透,雕成眼泪的形状,顶端有一缕淡血色的红——这件首饰,他太熟悉!
可是,怎么会在她这里?
☆、第二十三章
? “你怎么了?微澜见男人将那水晶吊坠捏在手里,像是要把它捏碎似的,她问道,“你不舒服吗?”
不是不舒服,是极度不舒服。陆遇止勉qiáng压抑住内心滔天的怒意,他把手放在她肩上,轻轻压了压,转眼已经是一副笑容满面的模样,“没事,我只是太开心了。”
她确实从他眼底看到笑意,尽管很浅很淡,微澜便不作多想,从男人手中将吊坠取回来,小心翼翼地放回黑面盒子里。
“这是你的?”陆遇止故作语气漫不经心地问道,幽深的眼睛却紧紧盯着她,仿佛想从那张淡若秋水的脸看进她的心。
“不是,”微澜摇摇头,长而卷翘的睫毛垂下来,遮住眼中半角的悲伤qíng绪,好一会儿后她才抬起头,“我也不知道这是谁的。”
她的语气淡淡的,但陆遇止没有错过她眼底残余的些许哀伤,他的心突然就疼了一下。微澜又说,“我妈妈去世那天,紧紧把它握在手里。”她语气顿了顿,“在那之前,我从没见过这个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