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墙有“夫”_作者:临渊鱼儿(98)

  赵芸芸拿出手帕擦着陆择一脸上的污秽,她擦得有些用力,导致有些破皮,他还未从余悸里出来,傻愣愣地也不知道喊疼,只是任由她擦,直到洁白的帕子透出血色,她才如梦惊醒。

  “疼不疼?”

  陆择一只会笑,她瞪他一眼,“傻啊你!”

  他果然笑得更傻了。

  笑眯眯地从兜里翻出一块捏得不成模样的糖果,塞到她手里,“吃,吃……”用衣袖把口水擦掉。

  赵芸芸足足愣了三分钟。

  傻子就是傻子。

  “想嘘嘘。”他有些痛苦地夹紧双腿,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一直守在旁边的佣人见状连忙过来扶他,赵芸芸手一挡拦住了她的动作,“我来吧。”

  佣人面色难掩错愕,但还是依言退了下去。

  洗手间里,陆择一哼哼唧唧地解决完大事,又乖乖地用洗手液洗gān净了手,还讨好地笑着让赵芸芸检查,她左右检查了一遍,点点头,“很gān净。”

  他乐得心都开了花。

  赵芸芸却看得不自觉红了眼眶。

  她是见过陆择一的,在他十八岁的成人礼上。那时他刚好在致辞,介于男孩和男人之间的嗓音如大提琴般优雅动听,他言辞幽默,逗得人捧腹大笑,受邀前来的淑女们抛弃形象,激动得大喊他的名字,得他多看一眼都要幸福得原地转圈。

  那时候的陆择一几乎是所有人眼中的焦点,大家都称赞他是天之骄子,津津乐道他在商界的初露头角,预测着他会有怎样的大好前程。

  可话说得再漂亮,也抵不过命运的一笔转折。

  陆择一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她的脸色,似乎怕她生自己的气,有些不知所措,不断扭着身子,这时窗外传来一声“砰”,他的注意力立刻被吸引了过去,兴奋地拍着窗户,“光,光光!”

  有人在放烟花。

  它是转瞬即逝的美丽,有过一秒绽放,却堕入永恒黑暗。

  “傻子,”赵芸芸轻轻笑了出来,“你跟它多像。”

  陆择一看到她笑了,立刻手舞足蹈起来,“好……看!”

  烟花好看,还是她好看?

  她没有去问答案。

  院子的另一边,微澜也在看着烟花,五颜六色的烟火在夜空盛放,美得令人唏嘘。

  “怎么不穿外套就出来了?”

  肩上一重,还带着他身上温度和气息的外套覆了下来,周身都被一层暖意裹着,微澜笑了笑,“你知道我为什么会成为一个爆破jīng算师吗?”

  他摇摇头。

  微澜闭上眼睛,听到耳边清晰地传来炸裂声,“我喜欢听这种声音,它让我的心很平静。”

  而烟花炸开的那一瞬,远远比不上一座山、一座城在她面前被炸得支离破碎来得震撼,微澜喜欢那种感觉,血液会随着爆破声而持续沸腾,手中仿佛握着毁天灭地的力量。

  爆破是一门艺术,一门残bào又优雅的艺术,而jīng算师则是一名伟大的艺术家,她可以cao纵爆破的时间、爆破的效果,更细的,甚至能决定每一片瓦碎成粉末的姿态……“是不是有点奇怪?”没有听到回应,微澜问道。

  “还好,在能勉qiáng接受的范围内。”

  就算他们已经是这个世界上最亲密的人,可又有谁能保证通透不留一丝fèng隙地了解另一个人呢?

  人心始终隔着一层皮,但这并不妨碍他们相爱。

  微澜朝他轻轻笑了,似乎满意这个答案,她深深吸了一口气,抬头看见一片恢复清明平静的夜空,又把眼中那抹藏得很深的qíng绪一点点bī了回去。

  他突然不喜欢两人一前一后站着隔开的距离,从后面轻轻搂住她的腰,手滑入她的手心,十指相扣,将她整个人抱在怀里。

  多qíng的夜,总缠绕着多qíng的缱绻。

  第二天微澜醒来时,太阳都从窗外透进来落了满地光亮,看一眼时间,她吓得从chuáng上跳起来。

  昨天无意中听佣人提过早餐时间是八点,现在都快九点了,不会都等着她一个人吧?

  在外间的男人听到里面的动静,拿着一本书就进来了,“怎么了?”

  微澜正刷着牙,含糊不清地问,“你怎么不叫我起chuáng?”

  他有些无辜地倚在门边,“叫过了,你一直钻我怀里撒娇,说要再睡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