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朱太太说的,分家三房是肯定要吃亏的,想想这些年来聂二太太管家理事,成千的银钱在手里过,私下克扣些谁能晓得。聂二老爷又在船行账房算账,内账外账都能摸得着,查账房不现实,这么多年了,账面上根本就查不清,这个亏只能吃。
现在要问清楚,聂家除了船行之外,还有没有其他产业,这些产业一定要平分,千万不能让大房和二房瞒了去。
聂大太太笑了,没看朱氏,只是看向聂烃,这个媳妇仍然是聂烃自己要娶的。她qiáng势了一辈子却不知道拿聂烃怎么办,出了事就知道找人擦屁股,该听劝的时候却偏偏固执的很。道:“小三,你怎么说?”被点头的聂烃有些愣神,其实他并没有想这么多,只是朱氏想这么多,他管不了朱氏,也懒得管她。现在聂大太太问他,他也不知道要怎么说。
聂二太太心中十分不悦,朱氏这几乎是明指二房在账面上做手脚,这些年来他不敢说兢兢业业,一点错不出,但沓自问对得起天地良心。道:“除了银两之外,还有一处祭田,现在家里住的这处宅子,以及城外大嫂的清休之处。”
朱氏虽然有几分失望,却也是迅速算盘着,祭田是埋祖坟的,这是没得分,肯定是大房的,城外的房子不值钱,百把两银子。倒是现在住的这 处房舍,房屋宽敞,还有一个大花园,就这个园子,最起码也得值万两银子。
聂二老爷也听不下去了,道:“剩下的都是大房的。”。
“既然是三房平分,祭田自然是归大房,城外的房舍也可以给大房,家里这处如何能是大房独得?”朱氏马上说着…聂二老爷这回真动气了,聂二太太说过他,别跟朱氏一般见识,她怀着孕,有个好歹来说不清。但朱氏也未免太无理解取闹,本来就是占便宜得的,她倒是觉得 切都是理所当然的的。
刚要开口,聂大太太就道:“这处宅子我给二房,我还住城外的房子,至于三房,你们另外寻房舍。”本来想的是另外给三房买房舍,现在看来是真没必要。
朱氏脸色迅速变了,马上道:“凭什么?”。
二房众人也怔住了,虽然没说过,但这种宅子肯定是大房,就是聂殇现在要出门,以后总要娶妻生子…聂大太太淡然道:“不凭什么,我想给。我想是没人跟你说过,聂家三房早就分过家,那时候妮下世的公公也不过十三岁。不过老二肯定记得,你跟侄媳妇说说,当年是如何分家。”
朱氏傻住了,不可思议地看向聂大太太,又看向聂二老爷。
聂二老爷说的时候多少有些心虚,早在聂家老太爷过世的时候,聂家三房就分过家了。那时候只有聂大老爷成亲,他和聂三老爷还很小,当时家里已经相当穷,除了二房和三房娶亲的银子另外拿出来外,其余财产是一式三份,每房分到十八银子。
分家不久聂老太爷去世,聂大老爷便兄代父职,虽然说家财分清了,仍然带着两个弟弟生活,给弟弟们娶亲,成立船行,他去世之后,聂殇继续撑起来。严格来说,现在所有一切都是大房的,会分家那是大房无比厚道,净身出户才是正理。
“当初分家的文契衙门里一份,窝那里也有一份,你要是想看,我就拿出来,不过我先说明白,这份文契拿出来了。抚养小三的费用,以及小三成亲的费,我不会要,分给三房的十八两银子我也不会贪,其他的就没三房的事了。”聂大太太说着。
聂烃惊呆了,他真不知道此事,朱氏脸色苍白,动动嘴唇想开口,脸色却是突然变了,一副难以忍耐的神qíng道:“啊,我肚子疼,好疼……”。
聂二太太脸色难看起来,倒不是担心朱氏的肚子,而是朱氏的动作太假。聂大太太神色如常,只是道:“我们当伯娘也高兴看到侄孙出世,但孩子到底是三房,与我们关系没那么大,是好是歹自己小心,真出了什么事,还是自己受苦。”
朱氏被说出心病,瞬间涨红了脸,但戏做了一半,只是继续喊下去。旁边聂烃在怔忡还没反应过来,聂二老爷就一脸烦躁的道:“小三,扶着你媳妇回屋吧。”
朱氏连忙站起身来,嘴里喊着疼,举止行态却是一点都不像。聂烃无奈,看出朱氏是装的,虽然没去扶她,也跟着她走了。
聂大太太不禁叹了口气,在城外住这么久,不服不行,她真的老了,儿孙自有儿孙福,侄子的将来更要靠他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