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大笨蛋……”她忍不住低骂一声。天知道听到他在夜半梦中那样凄厉痛楚的呐喊,她是多么的痛彻心肺,而他却——
她倒抽一口气,淌落更多的泪珠。
最令她不堪的是,在他冷眼相向的刹那,她发现了自己真正的心意——她的心早在不知不觉中被他偷走了,她——爱他!
而他回报她满腔热qíng关爱的却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淡漠!令她qíng何以堪?!偏偏此刻又该死的想起前些日子,她曾提出的一个疑问——你有最爱的人吗?
莫非……
仿若刀割般的痛楚倏地划过她的心扉,她呆愣了几秒钟之后,不禁gān涩的苦笑了两声。
“原来是我自己在自作多qíng,而他心中早已有了最爱的人了,他对我好、照顾我,只是因为同样落难,患难与共的义气与朋友qíng谊使然,所以他才不愿把心里的话告诉我……,原来是这样……原来……”
有了这一层的体认,让她更是心碎,哭得柔肠寸断,只是倔qiáng的自尊让她硬是压抑了哭声,暗自饮泣,说什么也不愿让篷外的他发现她的心碎、她的泪。
就这样,篷内的有qíng人泪湿到天明,而篷外的伤心人一直未再回到篷内,一个人孤孤单单的坐在篷外仰天悲叹,让创痛不断的侵蚀自己的生命……
然后,黎明再度造访金huáng色的大地。
昨夜的悲伤似乎是被隐没的星辰一起带走了般,迎着朝阳的方立翔脸上再度展露出温柔的笑容,他静悄悄的打点好所有的事,做好早点后,便转身准备进帐内唤醒莉儿,就像往常一般。
意外的,当他正准备掀起帐帘时,莉儿比他快一步的从篷内钻了出来,在视线相jiāo的那一刹那,他发现她那双红肿的兔子眼。
“莉儿,你……”他好心疼地低喊。
“早——”她只是冷冷的应了一句,打断他的疑问,接着便自顾自的走到湖边去梳洗。
方立翔并未再唤她,只是定定的看着她离去的倩影,无奈地扬扬嘴角,转身进篷内开始做最后的整理打包工作。
待他收拾好所有的行囊之后,注意到莉儿已经闷不吭声的吃完早点,而且还把自己的餐具洗gān净了。
“好吃吗?”他试着和她重新jiāo谈。
“哼!”她不可一世的嗤一声之后,便转身离去,并且在和他擦肩而过的时候,还故意用手肘重重的撞他侧腹一下,外加重踩他一脚。
在他俯下身抚摸自己可怜又无辜的腹部和脚时,她继续头也不回、大摇大摆的走向骆驼群,像个没事人一样。
方立翔并未生气,也没再说什么,只是静静的端起属于自己的早餐,快速的解决,而他的视线依旧锁在气鼓鼓的莉儿身上。
就像存心给莉儿漏气般,当她以自以为帅气的姿势攀爬上属于她的骆驼背上时,那只骆驼不待她坐好便倏地站起来,莉儿一个重心不稳,从骆驼背上滚下来,跌个狗吃屎,那个姿势真是够糗。
方立翔见状忍不住笑出声音,可能是听见了他的笑声,甫从地上爬起来的莉儿,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才又转向那只骆驼,继续奋战。
也不知道那只骆驼是不是故意要和她过不去,她连续试着攀爬了几次,都未能成功,老是滚下来,而且每次都摔得很láng狈、很丑。
最后一次,那只骆驼还对她重重的呼了个大气,并张开大嘴,做出一个像是恶作剧得逞而得意的嘲笑她的表qíng,莉儿气极了,手指着那只骆驼指控道:“你戏弄我!”
说话时,莉儿脸上的表qíng有够滑稽,惹得已在一旁笑了好一阵子的方立翔发出更大的爆笑。
他那笑声之大,只怕躲在沙漠底下避暑纳凉的众家昆虫都能听得一清二楚,莉儿却当没听见般,连看也没看他一眼,继续尚未成功的“革命盛事”。
直到方立翔清洗好餐具,全部收拾好,准备出发时,满身大汗、气喘咻咻的莉儿依然革命未果,在那儿和那只不合作的骆驼大玩瞪眼游戏。
瞧她那惹人怜爱的娇俏模样,方立翔不禁莞尔。
“需要我帮忙吗?”他好心的探问。
“哼!”她再度把下巴翘得高高的,一副很“晃”的样子。
方立翔又想爆笑了,不过,他这次很有风度的忍住了。他清清喉咙,去除笑意之后,才夸张的叫着:“唉!再不启程的话,只怕不能赶在沙bào来临之前抵达下一个绿洲,那qíng况可就不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