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风料峭_作者:那只狐狸(60)

  “够了!别再说了!”仪萱再也无法克制qíng绪,瞬间哽咽,“别再说了……”

  “听我说完。”苍寒道,“有今日的下场,是我咎由自取,你也无需伤心。我一度沦入魔道,助纣为nüè,早已无颜见掌门和诸位长老。那魔物倒是成全了我。与其这样化作尸体,倒不如一战而死,他日入葬颐光湖,也不至于rǔ没了师门。”

  仪萱摇着头,握上他的手,道:“你入殛天府的事,我没有告诉过任何一个人,连掌门也没有。你身怀魔种,就说是殛天令主夺舍后所致。没有什么rǔ没不rǔ没的,就当什么也没发生过,你大可光明正大地回去。那些要你请罪的话,我再也不说了。”

  她说话之时,泪水坠在苍寒的手上,滴滴温热。苍寒怔了怔,犹疑着问她:“你没告知掌门……为什么?”

  仪萱道:“十年你不就说了么?你身具魔道,害死同门,是不可改变的事实。即便解释,易水也容不得你。我知道,其实不是易水容不了你,是你自己容不了你自己。后来你不惜一切救回芳青师姐和霖川,也是想一死赎罪……已经够了,真的够了,你可以回易水庭,一切都没变。不要走到那一步,算我求你了……”

  苍寒慢慢笑了出来,他摸索着抚上她的脸颊,轻拭着她的泪水,道:“多谢……”

  他掌心的烫,灼痛仪萱的心。她止不住眼泪,更止不住声音的颤抖,“师兄,无论如何,先用天一玄水阵压住魔种,然后我们再想办法,好不好?”

  苍寒并未应答,他的手轻轻顺着她的发丝抚下,揽在她的腰际。这个姿势,无异拥抱。他微微低头,轻贴她的脸颊,而后,深深吸了口气。

  仪萱意识到他在做什么,怯声道:“我……我没味道……”

  苍寒轻轻笑了起来,道:“你在想什么,我真的弄不明白。但有些事,你不承认也罢,我心里清楚。无论你如何待我,我都庆幸这一路陪着我的人,是你。”他话音一顿,松开了怀抱,伸手捧起了她的脸,“若这就是最后,让我好好记住你……”

  那一瞬,仪萱觉得自己像是被猛shòu慑住的猎物,竟动弹不得。她只能看着他,看着他一寸寸靠近,直至吻上她的嘴唇。

  微烫的唇舌,缠绵出让人心颤的细致温柔。并非占有,亦无索取,只是,试图证明些什么……

  证明什么?

  记忆刹那回溯,笼上了一层朦胧的薄雾。她不曾忘,长月河谷中,那殛天令主含笑问她:你喜欢他?

  心头,五味陈杂。酸涩之中,混入了甘甜。何须证明?她早已沦陷,只是一意逃避、一味抗拒。而如今,一想到也许将永远失去他,那努力维持原状的固执便陡然瓦解,一切的畏怯惶恐都在私qíng之前妥协。

  她的回吻,缱绻深浓,远比他更热烈。他微微瑟缩了一下,竟有了刹那无措。目不能视,让他的感觉变得无比敏锐而细腻,这样的吻,撩着心弦,牵引出更深的渴求。便在他迟疑之际,她微微喘息,呢喃着对他道:“好好记住我……”

  无需更多言语,思绪神识皆被感qíng主导,再容不下他事。他再一次捧起她的脸来,吻过她的额头、眉眼、再至嘴唇。这一吻,再无矜持。

  辗转厮磨,呼吸轻喘,让喉头愈发gān渴,化作了无法忍耐的焦灼。心神魂魄,早已不满足于亲吻抚触,只待更深的纠缠。

  他摸索着解开了她的衣带,依依的轻吻,印在她的颈项,顺着滑落的衣衫,绵延至她肩头。肌肤如引了微火,让她不禁低吟出声,察觉自己如此反应,她忽生不甘。她稍稍退身,避开他的挑引,手攀上他的胸口,拉开他的衣襟,回报以同样的轻吻。

  于是,原本的温柔缠绵,变质为了激烈争夺。轻吻渐转为吮啮,抚摸的力道亦变得霸道蛮横,谁也不愿退让一份,不愿屈于弱势。衣衫片刻褪尽,肌肤熨贴,身体寸寸契合,竟似天成地造。

  他的体温,烫得她一阵阵发热。她蓦然忆起这热度的因由,心痛骤生,qíng念不由一滞。便在这一瞬的空隙,他一手揽着她的腰,一手枕在她头后。倾身一迫,将她压倒在地。男子的身躯,结实沉重,再不给她半分抗拒的机会。

  柔软的厚苔,轻挠着后背,引出细碎的痒。他揽在她腰上的手摩挲而下,带来更为陌生的感触,那苏入骨髓的麻,让她微微颤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