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了李信这般打架的气势,徐冉想到之前他追着要打她时候的场景。看来他还是留了几分qíng面哈。徐冉立马想到去找赵燕搬救兵,还没拔开腿呢,齐夫子拉住她。这才刚来怎么就要走了,好歹也劝两句啊。
徐冉张嘴喊了句:“李信。”
声音湮没在沉沉的热燥空气中。
打架的人却倏地停了下来,朝那头望。李信一见是徐冉,架不打了,停下手来,怔怔地看着她。
他这一看,激得徐冉jī皮疙瘩掉一地。
不是吧,李信什么时候这么听话了?前两天还跟她抬杠来着。
李信停了手,架就打不下去了。齐夫子指着前面站着的一个人和地上哎呦呦躺着的三个人,“你,你,你,还有你,通通停学七天!”正好那几个人的夫子来领人,齐夫子jiāo待,一定要立刻马上当面和这几位学子的父母说清楚qíng况,请各自父母悉心教导。
至于李信,齐夫子气极了,等不到吕夫子明天归堂,指着徐冉吩咐:“你是班使,教员不在便由你领着这个顽劣学子回府,定要将今日qíng况说清楚,请他父母好好管教。”
李信cha嘴道:“我爹国舅爷。”
齐夫子啪地一记戒尺甩过去,正好打在李信的屁股上。“谁不知道你爹国舅爷,快点滚回去!”
离下午的算术课开始,还有一个钟头。徐冉实在是不想领李信回李府,这不成心耽误她功课吗?
但由于班使责任在身,万般无奈下,徐冉带着李信出了学堂大门。路上李信畏畏缩缩的,跟平日嚣张跋扈的样子截然不同,徐冉瞧着他那模样,下巴磕破了皮,还流着血呢,忽视掉颜值,倒还蛮可怜的。
自作自受。徐冉叹一声,拿出巾帕丢过去。“擦擦吧。”
李信接了巾帕,将头压得低低的。
……他是被人下降头了吗!眼前这个小媳妇姿态的胖子是谁,真的是李信吗!
徐冉有些不适应,僵着笑了几声,问:“你家在哪啊?”
李信指了指某个方向,“御街北边,不远。”
各府接人的轿子下午放学时才来,他们只能走着去。路上李信问:“要不要雇辆驴车?”
如此贴心,简直不能更吓人。徐冉自动往旁挪了挪,尽可能离他远一点。谁知道李信打什么主意,万一趁她不备敲晕她bào打一顿呢?小霸王李信的名号,可不是白来的。他要是这么听话这么通qíng达理,哪里会惹得全堂夫子看到他就头疼。事实上,她看到他也头疼。
当班长的,碰到这种不守纪律又喜欢当众耍泼的同学,真是躲都躲不及啊。想到等会还要上李府和李信爹娘jiāo待齐夫子的话,她就更郁闷了。
从来没有当面向家长告状的经验,第一回gān这事,而且一上来就是国舅爷这样重量级的,想想就紧张。
李信也紧张。
他急得都快要尿裤子了。
早知道今天打架会将徐冉这尊大佛召来,他是死也不会动手的。当然,换做以前,他定是不会怕徐冉的。
但现在不同了,他知道了一个秘密。一个了不得的秘密。
徐冉竟然是未来太子妃。
事qíng得从三天前说起。
那日他回府,正好去李蒙屋里拿他刚买的泉州蟋蟀玩。本来是拿蟋蟀玩的,桌上摆了个纸袋,纸袋里面是东边街上卖的银丝糖。他正好饿了,一口就吃掉了。
这一吃,就吃出问题了。那银丝糖是表姐夏叶买的,李蒙人小鬼大,他喜欢这个表姐。表姐给买了银丝糖,这糖自然不同寻常。吃之前,李蒙特意去换衣裳洗脸洗手,收拾得gāngān净净准备吃糖时,发现心爱之物竟然被李信给吃了。
李蒙特别生气,李信逗他:“要不我给你吐出来,你拿手接着。”
激得李蒙立即跑到李国舅跟前告状。
一告状不打紧,但李蒙痛诉李信各种恶迹的时候,不小心把开学时追打徐冉的事给说了出来。
李国舅一听,嗳,这名字好熟悉,好像听谁提起过。
晚上入寝前,李国舅搂着夫人正亲热时,猛地一个鲤鱼打滚跳起来,他想起了是谁说过那个名字了。
是太子殿下!
很多很多很多天前,太子殿下略微提过一句,说如今东宫礼训已有人选,没说是哪家娘子,只说了一个名字。
唉呀妈呀,正好同名同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