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公主,无忧糙花色鲜艳,一般呈橘huáng,或接近红色。其根jīng粗短,花柄很长,中下部有纺锤状膨大……”刘太医在宣纸上大致画了一下,心里则想着长公主说要寻找神医秦明子,不知现在可有神医的下落。
神医秦明子医毒双修,想必对于毒花也颇有研究,说不定能知道是哪七种毒花。
穆九昭一听描述,面色凝重,惊道:“可是萱糙?它本是清热利尿,凉血止血的药糙,但过量至毒,尤其是根部,毒xing甚烈。”
刘太医点点头,诧异地开口:“萱糙,食之令人好欢乐,忘忧思,故曰无忧糙。没想到公主竟能知道它的本名。的确,这位公子中的是萱糙根部的毒,虽是轻微,但已有一年之久了,沉积其身,伤其五脏六肺……”
这位公子?
穆九昭一怔,显然没想到刘太医竟不认识秦明玉?
但转瞬间,她又释然。秦娆诛杀皇室,想必世人都以为皇族中人无一幸免。秦明玉又身居深宫养病多年,这世上没几个人知道七皇子的容貌。
而萱糙根对宿主具有qiáng烈的毒xing,主要表现为脑、脊髓白质部和视神经纤维索普遍软化和髓鞘脱失。但血液却是无毒,所以秦娆以秦明玉的鲜血为药引并不会中毒。
这就是秦娆这么胆大把他毒傻后以男宠的身份囚禁在昭阳宫最主要的原因。
只是现代萱糙根部的毒虽是致命的,但医书上从未说过会致人痴傻。看来西秦的萱糙除了外观相似外,毒xing并非她昔日所知的萱糙,就是不知毒xing除了七种毒花能解外,可还有其他的解法。
这样想着,穆九昭又望向了刘太医,将他引至门口后,面色凝重地说道:“刘太医,huáng连和huáng柏苦寒沉降,有清热解毒之效,不知对缓解明玉的痴傻病qíng可有帮助?”
“huáng连和huáng柏虽能化解少量的无忧糙之毒,缓解毒xing的扩散,但这两株药材大苦大寒,过服久服易伤脾胃。玉公子脉弱虚浮,血少气虚,脾胃薄弱,血严重不足,根本不宜服用。下官认为应先调理身体……”
在穆九昭和刘太医你一言我一语地分析着秦明玉的病qíng时,作为主角的秦明玉依旧痴痴傻傻地笑着,目光始终不离穆九昭半分,chūn兰却被穆九昭嘴里吐出的一个又一个药材给惊呆了,好半晌都没回过神来!
一听血少气虚,穆九昭立刻想起了秦娆喝血的坏毛病。
她稍稍一侧头,朝着满脸懵懂无知的少年望去,见他苍白的肌肤毫无血色,一看就是营养不足,失血过多,出现了血虚之症,心不禁疼痛得揪了起来,暗暗发誓自己绝不能再做这么丧尽天良的事了!自己一定能找出其他法子解秦娆体内的寒毒之症。
这时候,穆九昭若还认为寒毒只是普通寒气入体的话,她就是个大傻子了……
秦明玉见她扭头望来,傻傻一笑,显然对他们远远的对话一无所知,只是甜甜地露出清澈的笑容。
穆九昭喉头一紧,不禁压低了声音:“刘太医所言甚是,现在应以调理身体为主,是本宫太过急促了。日后,本宫会搜集各种珍贵药材,努力寻找与无忧糙相克的七种毒花。明玉,就拜托您照顾了……”
她声音顿了顿,眉目一敛,又认真无比地下着承诺:“功夫不负有心人,只要花时间去找,一定能寻出这七种毒花……”
这句话的声音虽轻,似是说给刘太医听,又似喃喃自语安慰自己,但房里的有心人却各个听得清楚,只觉得今日的长公主诡异得过分!
这时,门口突然传来熙熙攘攘的脚步之声,穆九昭抬眼望去,只见胖乎乎的崔嬷嬷笑眯眯地走了进来。
她穿着管事的蓝色长袍,恭敬地朝长公主福了福身后,朗声道:“奴婢参见长公主殿下,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满身的肥ròu在穆九昭眼前抖个不停,她厌恶地拉开了些距离,冷冷问道:“崔嬷嬷,你可知本宫找你是为了何事?”
崔嬷嬷掌管着大半个公主府,尤其是昭阳宫和长欢阁是她一手打理,当然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只是凭她和长公主亲厚的关系,长公主怎么会找她兴师问罪呢?恐怕是有人在其中挑拨离间!
以为长公主是在气怒自己差点将药引淹死,崔嬷嬷面色不善地瞥了瞥chūn兰和秦明玉,沉声道:“公主,这个傻子是因为贪玩落了水。以后,奴婢一定会派人好生照顾,绝不会让这个傻子再随意出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