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了想,单手按下几个字:是的,感冒了,在打针。
楚泽祺很快打电话过来,铃声响起来的时候让简嘉心头一震,她快速地接起来,声音有点嗡嗡地:“喂。”
“感冒了?最近很多人感冒,要多注意,一个人打针?要不要我去看看?”楚泽祺的声音低沉,一连串的问句却显得有条不紊。
简嘉听到那边有小声地询问声,像是在跟他qíng势一些什么,于是她立即拒绝:“不用不用不用,我马上就打完了,有人陪着我。”
“哦。”楚泽祺像叮嘱小孩子一样,“回去多喝水早睡觉知道吗?”
简嘉在这边狂点头,挂上电话的那一刻心中却有松了一口气的感觉。这么多年过去,她依然找不到一个放松的状态来面对楚泽祺,明明那么期待,却总在最后关头生出那种莫名的恐惧。
药水很凉,没一会儿她的身体便已经冷了半边。对面是一对中年夫妇,父母一样的年纪,妻子一边打针一边抱怨家里乱得不成样子没有人收拾,丈夫讪笑着聆听教诲,把妻子的手放在自己手心,用自己的掌心来温暖。
简嘉觉得这一幕很温馨,有人安慰,有人保护,这便是简单的幸福。
还没感xing两分钟,手机又唱了起来,周翌珹在那边大喊大叫:“喂喂,你到底在哪里输液?”
她有气无力地在电话里给他指路,没一会就见他拎着一大堆东西出现在自己面前,她极力压抑着心中小小的雀跃:“你这么快就回来了,我还有很久才能打完针。”
周翌珹在她身边坐下,递了杯橙汁给她喝,居然还是热的!接着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变出一个小小的热水袋,小猪的样子,憨憨的很是可爱,他小心地抬起她扎着针头的手,轻轻把热水袋放在她掌心,温暖一点点地渗进来。仿佛是疲倦,简嘉一句话也说不出。
喝点热的之后感觉又好了一点,力气一点点回到身上,可以用空出来的右手拿手机刷围脖看小说。一开始身边的周翌珹还跟她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偶尔她把围脖上面的笑话念给他听,两个人一起低声地笑,后来,他的声音越来越低,之后便再无动静。
不知道过了多久,简嘉觉有肩膀上忽然多了点重量,转过脸去,周翌珹居然在她肩头睡着了,他呼吸轻浅,眼下的黑眼圈颜色又深了几分,难道这几天都没有睡觉吗?
简嘉叹口气,怕惊醒他,于是也不敢动弹,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在她觉得自己肩膀马上要麻木的时候,周翌珹终于醒了过来,声音里全是疲倦:“对不起,不知不觉就睡过去了。”
他坐正身体,没好气地抱怨:“这四十八个小时我有二十个小时都在飞机上,基本没怎么睡。”
“你真可怜,好容易回来还被我折腾大半夜。”其实简嘉很想知道这两天他究竟去了哪里,但是联想到那个混乱的晚上发生的一切,又觉得这个问题简直难以启齿。
于是周翌珹自觉地汇报行踪:“我一个很重要的合伙人也是很好的朋友出了一些事,我必须帮他处理。”
原来是这样,简嘉提起的一颗心忽然放下,周翌珹摸摸她的脑袋:“有什么想吃的?”
她想一想:“麻辣香锅。”
他推了她脑袋一把:“都把自己整进医院了还想着吃麻辣香锅,不知道你现在的声音跟大婶一样么?”
“我是大婶你是什么?大叔么?”简嘉有气无力地吐槽,“我说说而已。”
周翌珹忽然笑了,像是很满意她的回答似的:“大婶你明白就好,大叔我可不想在半夜拖着你来医院。”
简嘉忽然反应过来大叔和大婶这个称呼背后潜在的某种关系,于是没好气:“那我要吃蛋糕,整个的那种。”
“好,没问题。”
打完针之后周翌珹带着简嘉去买蛋糕,车子七转八转到了一个偏僻街区的一间不临街的店面,名字也奇怪,直接叫一间饼店,只有一个店员在里面,看到周翌珹进来懒懒地问:“怎么又来了,你生日不是前两天才过么?”
原来那天是周翌珹的生日!简嘉心中百味杂陈,愧疚更深。
周翌珹则摊了摊手:“有栗子蛋糕么?这位大婶想吃整个的那种。”
店员还是那副懒洋洋地qiáng调:“你命还真好,栗子蛋糕刚做好,我替你拿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