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泊和卫衍一起投来了万分悲悯的目光,然后后者越窗而出。
我从窗户往外一看,他就在楼下,便回头对昭泊道:“师兄,你下楼跟他聊天去吧!”
昭泊问我:“gān嘛?”
“你看他总这么飞来飞去的……万一我换衣服的时候他飞进来怎么办……”
“……咱锁香楼的灵探不是采花贼。”
“这事关你未婚妻的清誉!”
昭泊一咬牙:“等我直接去杀了他!”
拂袖离去。
我从衣箱里翻出一件杏色jiāo领上襦,又随手扯了条huáng绿褶裙来搭,系上一条藏蓝色腰带,对镜整理一番,跑到窗边冲着楼下喊了一句:“上来吧!”
一个人影回身走进大门,是昭泊;另一个人影往上一蹿,是卫衍。
他蹿归蹿,问题是我还没来得及躲开他已经蹿上来了。
鼻子一阵酸痛,我倒在地上眼含热泪。然后昭泊推门而入,看了我一眼,又看了卫衍一眼,突然怒气腾腾地疾步上前就是一拳。
卫衍一愣,侧身闪开,我揉着鼻梁站起来去拽愤怒的昭泊:“师兄……咱……咱锁香楼的灵探不是采花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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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围桌而坐,我面前这两位一人端着一杯茶各自喝着,一张温润的冷脸一张刚毅的冷脸弄得我无所适从……
这两个人这是gān什么……我先被泼了一身汤再被撞得鼻子酸痛又摔了一跤都没他们这么大气!
罢了,公事公办!
我取出先前让凌莲写下的地址jiāo给卫衍:“这户人家有一对夫妻和一个十七岁的姑娘,后天一早这对夫妻会照例去姝香楼送香料,你带人抓住他们,然后杀了——这个过程要让那姑娘看着。”
听我说完,卫衍好像是无声地抽了口气,收起那张纸,起身揖道:“诺。”
“就这样,去吧。”
他又从窗户飞出去了……
我虽看到他神色中的不忍,却不用担心他会抗令。照吩咐办事,是锁香楼灵探最基本的基本素质。何况这大概也不会是他gān过的最残忍的事。
我妩媚万千地倚在昭泊肩上,斜眼睨着他:“公子,别生气啦,妾的清誉无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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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日的中午,凌莲正在我房里看我摆弄香料时,卫衍又飞了进来,躬身禀道:“女公子,办成了。”
我放下手中调了一半的“采薇”,问:“那姑娘呢?”
“在北城,公子已经去了。”
我便侧头看向凌莲:“我们的人已经解决了你父母,你要见见你姐姐么?”
凌莲一瞬地失神,随即缓慢而有力地点头:“好。”
卫衍驾着车带我们往城北走,一路充当义务导游给我们介绍锦城。他说城北住的都是穷人,还有很多地方荒着,与其他三面大相庭径。
我坐在马车里一边听卫衍说,一边拉着凌莲的手感受她的心qíng。她的手冰冷冰冷的,有一阵没一阵地往外沁汗,她问我:“姑娘……我一会儿见了我姐姐……该说些什么……”
我拍一拍她的手道:“先见了再说吧,我会告诉她来龙去脉,总要让她死个明白。”
凌莲点点头,我又笑说:“一会儿可还得一起做一出戏,你得说你嫁人之后凌家产业就给我们,我们把这一段连同你姐姐的记忆一起替给你,不然我们可就亏了!”
凌莲轻声应道:“这个自然,不能让姑娘和公子吃亏的。”
作者有话要说:【揖】汉族传统礼仪的一种……具体步骤我描述不清TAT……
☆、满庭芳·入忆
这是城北一个废弃的院子,听说本来还住了一户人家,后来这户人家在除夕那晚都冻死了,院子就空了下来。
现在,这座院子里又站满了人,锁香楼设在锦都的三十二个灵探都在。地上躺着两句尸体,皆是割颈而死,鲜血喷了一地。昭泊就站在院子里,见我一笑:“来了?”
我牵着凌莲的手,走到那个跟她长得一模一样的女孩面前,唤了一声:“凌莲。”
已经饱受惊吓的凌菡瘫坐在地上,蓦地抬起头看着我,在看到站在我身侧的凌莲的那一瞬,惊惶地道:“不……我不是凌莲……她……她才是凌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