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尽人醒,凌莲——现在的凌菡,睁开眼,迷迷糊糊地看着我们:“我刚才……又晕过去了?”
昭泊点头:“是,你受的惊吓太多了,好好歇一歇吧。”
凌莲再度沉沉睡去。我知道,此时在她身上的某个部位——多半是肩部或者腰间或者后背,会出现一个平安扣状的原型印记,看上去就和胎记一般无二,是她更换记忆的印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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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燕国锦都,姜府。
一穿着广袖直裾的男子敲开了姜府大门,前来开门的管家见来人衣着不凡风度翩翩,又确实不曾见过,犹疑着问:“公子,您找谁?”
男子一揖:“老伯,我找四公子麒有要事,可否一见?”又掏出一块玉佩递给他,“若是不便,请将此玉佩jiāo予公子,公子自会明白。”
那块玉佩质地极佳,上刻祥云纹,纹路jīng致,可是一看便知是被整整齐齐地切开了。这是时下流行的定qíng信物,男女若互相有qíng,男方便找工匠打玉佩一块,多是祥云纹这样寓意吉祥的纹样,再一切为二,双方各执一半。若有缘完婚,自可拼成一璧;不然就只能各执一半以寄相思了。
是的,这块玉佩是我们在凌菡身上找到的,背后还刻有一个“麒”字。在看到这块玉佩时我顿生几分安慰,看来虽是做妾,姜麒与凌菡确是有真qíng在的,凌莲嫁过去也不会太委屈,哪怕在得知锁香楼的事qíng之后姜家会对她多了利用。
姜麒很快就匆匆赶了出来,我远远地看着他与昭泊jiāo谈,神色焦灼,不禁道:“我还以为这些个大户人家都是逢场作戏呢,看来还真不是啊。”
卫衍说:“大户人家的人也是人啊。”
我瞥他一眼,笑问:“你纳妾没有?”
“……”
我笑意愈浓地凑近他:“那娶妻没有?”
他一副“你要不是锁香楼女公子我早就抽你了”的表qíng,于是我真心实意地回了他一个“我就知道你不敢抽我我是楼主我怕谁”的表qí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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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庭芳·姻缘
远远看着姜麒和昭泊行色匆匆地往凌家走了,我和卫衍也抄近道回去,自从凌莲醒来后,认为我们救了她,就盛qíng邀请我们去她家住……嗯,反正再过些日子凌府就是我们的了。
姜麒走进院子时,我正在陪凌莲说话。凌莲见到来人,神色一瞬的恍惚,站起身眼睛一红:“麒……”
姜麒疾走两步紧搂住她:“阿菡……”
凌莲缩在他怀里呜呜咽咽地哭了,越哭越凶,全然不顾有外人在场。凌菡记忆中目睹父母被杀的景象对她的刺激自是不小,这么多天以来她却一直无处发泄。此时发泄,正合我意。
我正在踌躇是出去避一避还是在这看眼前这对佳人哭诉衷肠,凌莲忽地一把挣开姜麒,我和昭泊俱是一惊,难不成是她突然想起了什么?
凌莲面上泪痕犹在,红唇微颤地问姜麒:“麒……我……”她狠狠地咬一咬嘴唇,才又道,“如今我家遭此劫祸……你还……要我吗?”
姜麒愣了一刹:“怎么这么问?你入府的日子都已定下,我怎么会不要你!”
他说得如此笃定,凌莲自是感动的。但我知道,他这话里的冲动占了八分,他根本没有细想这样的消息传入姜家会引来怎样的阻力。我缓步上前,盈盈施一万福:“姜公子,你与凌姑娘如此qíng义,我一个外人本不该多言。可放眼大燕,谁人不知姜氏一族的繁盛?莫说公子是锦都姜氏之人,族长之子,便是其他旁支规矩也是甚严的。娶妻纳妾,总要经家中准许,虽则姜府与凌家早有约在先,可凌家遭飞来横祸,您家中不愿意也未可知。姜公子如今若是轻许诺言,他日出于无奈负了凌姑娘事小,毁姜氏一门信誉事大。”
我言辞间似是劝他不要轻易许诺,实则不过是bī他把这个诺许得更死罢了。我凭的不过一条——姜家四公子麒,侧室所出,才学绝佳却难受重视,与家中多有矛盾。
他最不屑的,估计就是姜家的规矩。
他不悦地看我一眼,横眉道:“姑娘谬矣。既是我姜府与凌家有约在先,如今若说不娶才是毁姜氏一门信誉;再者,我与阿菡qíng投意合,本有意娶她为妻,后来改为纳妾已是退让一步,此番不论族中再有任何阻碍,都休想让我取消婚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