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纪·锁香楼_作者:荔箫(56)

2017-08-25 荔箫 宫斗文

  这到底是哪出啊!传出宫外必定会被文人们拿来大作文章啊!崇亲王向御前尚仪表白遭拒已经够有卖点了,后面怎么又续出了御前尚仪向陛下表白的段子啊!

  这次,连那十二旒后面的面孔也是一诧。

  众人等着崇亲王的反应,崇亲王没有反应;

  众人等着陛下的反应,陛下也没有反应。

  良久,陛下说了一句让众人全然猜不到其中意味的:“退下吧。”

  素儿再叩拜,没有回侧殿,直接躬身退出了辉晟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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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晚,宫宴散后。御前尚仪闵氏被传旨召幸。

  鸾沐宫长汤赐浴,明明是整个身子都浸在温暖的池水中,却被心中一股驱不散的寒意bī得浑身发抖。满心想着的都是她今晚的解释嘉远帝究竟信了多少……既会召幸,至少该是信了自己先前与崇亲王并不相识了吧?

  心里被蒸汽压得喘不上气,撩起池水泼在脸上还是不能静心半分。便起身出了池子,即有宫人上前为她披了衣服。

  至鸾沐宫内室更衣,宫人呈上淡蓝丝质jiāo领襦裙,轻盈柔滑,穿在身上犹显柔美。化妆毕,素儿对着镜子看了一眼,说了自如鸾沐宫以来第一句话:“去换那支南红银钗来。”

  因摸不准嘉远帝心思究竟如何,若真有什么掌控不了的事,也只好求嘉远帝念旧qíng了。

  重新绾了头发,行出鸾沐宫,就见到了候在门口的玉漓。玉漓神色颇是担忧:“姐姐……”

  她伸手在玉漓手上一握,宽慰一笑:“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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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顶小轿,将她送进了成舒殿。缓步而入内殿,一道道明huáng纱帘在她背后依次放下,第二道纱帘外,是负责记录彤史的女官,无声地向她行了一礼。她脚步未停地继续往里走,直至第一道纱帘外停住,两旁正要将帘子放下的宦官一愣。

  她附身行稽首大礼:“奴婢云清,叩见陛下。”

  一只手将她扶起,熟悉的声音带着并不能代表喜悦的淡泊笑意:“免了。”

  素儿任由他拉着自己的手,随他入内。

  最后一道明huáng纱帘也随之放下。

  嘉远帝拉着她到榻边的案几旁坐下,相对而坐,她很是拘谨。嘉远帝倒了两杯酒,推到她面前一杯,她不动,他凝视她半晌,淡淡道:“你当初说你不愿做妾,但皇后的位子,朕给不了你。”

  这莫名其妙的一句话……她一笑,持杯浅啜了一口酒,qiáng作着镇静,语气娇柔:“奴婢不在乎份位。”

  他目光一凛,话锋立转:“朕小看了崇亲王,白信任你一场。”

  她一慌:“陛下……”又低低道,“陛下何出此言……”

  嘉远帝抬手将杯中酒一饮而尽,一笑:“你敢说你不是崇亲王送进来的人?”

  明明是已经被戳穿,她还是硬顶着说:“奴婢不是。”

  嘉远帝轻哼一笑,微眯着眼看着微微颤抖的她:“当日朕在湖边对你说的话你可别说你没听懂,那天拒绝得那般gān脆,后来也刻意表明过心迹,今天又忽然转了xing,你以为你骗得过谁?”

  她面上的血色逐渐褪去,心知再辩无用,离席一拜:“陛下……殿下他……并无反心啊!”

  嘉远帝冷睇着她,一声轻笑:“眼线都安cha到朕身边来了,你还敢说他没有反心?”

  “殿下只是因为……知道陛下对藩王多有疑心才……”

  “好了。”嘉远帝打断她的话,扶着她的肩让她直起身,右手轻勾着她的下巴,笑意温和,“过了今晚,这些事再与你无关了,你好好做朕的宫嫔,先前的事,朕既往不咎。”

  她滞了良久,声音清冷地道了声“诺”:“可是……求陛下告诉奴婢……您会杀崇亲王吗?”

  嘉远帝的答案如那日她问起哲亲王之事一样来得很快,却比那日更多了森意:“崇亲王,必须死。”

  “陛下……”

  “朕希望这是你最后一次提崇亲王,先前你是他王府的人,你自是该对他忠心。但从今晚后你是朕的人,你若非要想着他,就去给他殉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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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一夜,太长了。

  素儿感受着耳边的哈气,神色一片死寂。他覆上来,动作很轻,就像怕伤了她一般,她始终不敢看他。在他的热qíng下,她身上掀起一阵阵躁热,热极了,她却无法迎合他,耳边一遍遍地都是那句“崇亲王,必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