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泊一刻不停地忙着做着准备工作,我终是忍不住问池疏梅:“看样子秦晔和林漾瑾待你都不错,你这样……无愧吗?”
她看向我,看了好一会儿,灿然一笑:“有愧,但自己的路是要自己走的,有时总要将别人踩在脚下。”
我颠了颠抱在怀中的木盒:“这些香焚了,可就没机会后悔了。”
她轻一哂:“谁说我会后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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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昭泊分别取出制给林漾瑾与秦晔的忆香,浸入翡翠平安扣,待平安扣吸进忆香方取出。他去了秦晔房里,我进了林漾瑾的小院。
我需得先提走林漾瑾先前的记忆。轻车熟路,没什么难的。我冷眼旁观着这个过程,耳听着铜镜下瓷瓶中传出的一声声“嘀嗒”,暗自揣度着林漾瑾关于秦晔的哪一段记忆已经没有了。 这个时候,昭泊也正为秦晔换着记忆,不知他内心是何感受。
曾经多好的一对璧人,哪怕是生了隔阂之后,他仍是为护她周全没有休妻也不肯和离,只在这一炷香燃尽之后,他们就再无瓜葛了。
有那么一瞬间,我恨上了自己做的这种生意,这般的qíng投意合藕断丝连,落到我们手里,也不过是一瓶香、五根线、一块平安扣、一枚铜镜就断了他们的一切。
我没有去扇风加快那支凝忆香的燃烧,毁掉这样一段记忆,已是很残忍了,再去加速它的进度只会更让我觉得自己毫无人xing。
坐在榻边等着那香慢慢燃烧,睡梦中,林漾瑾皱了皱眉头,又恢复平静,一会儿,又皱了皱眉眉头……
这亦是更换记忆时的正常反应,但只会在有她极不愿意忘却的记忆被qiáng行炼走时才会出现。也不知现在是炼到了哪一步。
她眉头紧皱地叫了一声:“晔……”
接下来的一句话是:“你不信我了对不对……”
我长长地呼出一口气,潜意识里与凝忆香对抗是很痛苦的,她在这样的痛苦下,想的竟还是要解释清楚那件事。哦,其实也许她根本无所谓是否能解释清楚那件事,她只想知道她的夫君是否还信她。
最后一声“嘀嗒”,她关于秦晔的记忆,尽了。
作者有话要说:【捂脸】不是有意要恶搞李玉刚的……默默表示很喜欢他的歌而已……这里是阿箫的宫斗新坑提前了几天开~求支持~~【文案】身在奴籍八年,眼看就要嫁人为妻。孰料一夜变故生,她成了天子宫嫔。这不是她选的路,但她只能毅然走下去。后宫的日子,注定是一条血路,为了这样或那样的目的,这里的每个人都在争、都在斗,每个人,都想博尽帝王宠……
☆、夜如年·完成
吸饱忆香的平安扣放在林漾瑾脐上,上面的四根红线的另一端分别系住她的手足腕,一只洁白的凝忆香cha在平安扣中的眼中,点燃。这是一瓶简单单纯的记忆,少女寻常的生活,随着凝忆香的燃烧,平安扣沁出一阵阵基本没有颜色的雾气,又没入林漾瑾体内。
到时候,“未嫁”的池疏梅自会想办法让秦晔娶她过门。
唯一让我心qíng稍宁的是在明早再醒来之后,林漾瑾所受的诬陷也都不复存在了,全城都会忘了这件事,包括她自己。
她将清誉看得那样重,这倒确实是一件好事。
一阵夜风从未阖紧的门fèngchuī进,墙上的画卷被chuī得一响。画中的女子美目盈盈,背后的红枫绚丽夺目却不及她。我低头一叹,池疏梅会消掉这所有关于林漾瑾的痕迹,自然也包括这幅画。起身将那幅画摘了下来,小心地卷好收起,这毕竟是两个人的曾经。
如果没有池疏梅、没有那桩子虚乌有的变故,类似的话大约还会有很多,不同的景致同样的佳人。然后,该有那么一天,几个孩子围坐在他们身旁,听他们讲游历各处的故事。
没机会了,因为池疏梅,也因为锁香楼;
因为池疏梅,更因为锁香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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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走出林漾瑾的房间的时候,昭泊已等在院子里了,见我一笑:“好了?”
我轻一点头。
他将手里的瓶子递给我:“秦晔的。”秦晔的忆香,我接过那瓶子一惊:“这是……”
是那只瓶子,他们一起在蕴香馆时,秦晔用来逗林漾瑾,林漾瑾怎么也够不到的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