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李承瀚和李承岚面面相觑,却都在瞬间认同了医生的诊断。
而始终在门边沉默不语的李承烈,早已悄悄离去。
他伫立在君莫忧的病房门口,深吸了一口气,才轻轻的旋开门把走进去。
映入他眼帘的是君莫忧惨白惊恐的面容,她无助的蜷缩在病chuáng的角落,满眼恐惧的凝视着他,彷佛他是什么毒蛇猛shòu一样。
李承烈看得好心痛。「莫忧--」
他嘴唇才轻启,她便吓得死命摀住双耳,发疯似的拼命摇头,很明显的拒绝收听。李承烈见状,大惊失色的跑过去制止她,「莫忧,妳别这样妳听我说--」
谁知他这一说,若莫忧的反应更为激烈,眼泪早已夺眶而出。
她害怕!她不要从他口中听到他所说的任何讯息!
她怕!她真的好怕,怕他不要她、要离开她了!
「莫忧,妳冷静一点听我说--」
她慌慌张张的按下医护铃,然后开始对他丢掷茶杯、水壶、枕头,反正就是不给他开口说话的机会。
「莫忧--」
主治医生和护士群飞快冲入战况惨烈的病房,李承瀚和李承岚尾随而至。
「这位先生,请你暂时回避,病患似乎很不想看到你,你在这儿会让qíng况更糟。」主治医生说着便把李承烈推出病房外。
「莫忧--」李承烈不死心的声声吶喊,换来的却是君莫忧更加疯狂的响应。
他好想重回病房,紧紧抱住心爱的人儿,可是一想到她正是因他才如此qíng绪激动,他使硬踩住脚上的煞车,留在原地,紧贴着房门,痛心疾首的自语自语:
「莫忧,妳别这样--妳听我说啊--妳不要避着我不要逃开我、不要--」
一直到这一刻他才赫然发现,自己并没有想象中那般坚qiáng!
他根本无法承受失去莫忧的打击!
他原以为这一次,也一定可以和四年前一样,走得那么洒脱。
然而,在方才那一剎那。莫忧拒绝他的那一瞬间,他才刻骨铭心的明白他不能!
重逢后的相处,用欢笑、甜蜜、幸福和泪水,一点一滴编织而成的绵密qíng网,早已在不知不觉中牢不可破的网住他的心、他的人。
就算他真能狠心离去,远扬时他一定只剩下一具没有心而肢离破碎的空壳!
「莫忧--」
他爱她,此时此刻,他才深刻的明白,他竟然是这么爱她,而他自己却不知道!
十年前蓝桥上的邂逅,此时清晰的浮现在他眼前,然后是小小的莫忧在他臂弯中逐年成长的模样,天真、无邪,像个无忧无虑的小jīng灵,慢慢的从小女孩蜕变成令他不敢直视、目眩神迷的梦样少女,再度重逢,她美得更令他痴迷、多少个夜晚,他凝视着枕边的她彻夜难眠,有多少次,他想不顾一切的拥吻她、占有她--
修罗和叙扬骂他蠢,告诉他恋爱是没有什么资格不资格的可笑原则的,如果真的深爱对方,就应该不顾一切去追求对方,无论付出什么代价,都不该轻言放弃,这才是一个真正对爱qíng负责的男人该做的事!
真的是这样吗?
他的「恋爱资格论」真的滑稽可笑而毫无意义吗?
这些年来,他从未怀疑过自己的爱qíng观和原则,然,在此刻,他动摇了--
她逃避他让他大为动摇!
「莫忧--」
他已经不知究竟该如何做才是好的、才是对的,只能仰天长叹、无语问苍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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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君莫忧冷静下来,李承瀚才走到病房边,以难得一见的温柔,一向只给承烈的温柔对她说:「妳是害怕从承烈口中听到他要再度丢下妳一人,独自远走的话,才会如此激动的,对不对?妳的失语症也是因为害怕承烈在知道真相的现在,会毫不留qíng的离去才造成的,因为妳了解承烈的个xing,只要你们约定的梦想还没实现,他就还有可能留下来,妳心里是这么想的,所以才会得了失语症的,因为只要你一天没声音,承烈就可能在妳身边多待一天,是不是?」
君莫忧听得热泪盈眶,激动的冲入李承瀚的怀中痛哭,却是无声的泪水。
「傻莫忧,好傻的莫忧,大哥说过一定会让妳和承烈远走高飞的,不是吗?」瞧她痴痴傻傻的哭成泪人儿,因为害怕失去心爱的男人,竟然连声音都失去了!就如承烈说的,她年方二十,正值花样年华,人又长得如此甜美动人,只要她愿意,多的是爱她的男人,而她却谁也不要,只要承烈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