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明方才已经要接过玉牌,可旦夕之间,什么都没有了!
皇上显然对她有意隐瞒十分不悦,面色冷下来,良久,才道,“你好生归家休养去吧,念在你父亲忠耿有功,此事朕不予追究了。”
吴歌连声道,“谢陛下开恩!”
但下一句,却是他意兴阑珊一句,“吴家女儿,赐花。”
即是万般不甘心,但吴歌仍是哭啼着下了殿去,外面沈楚嫣等人惊讶于她的失态,吴歌只是一语不发,跑出了正阳宫。
懿太后气的浑身发抖,归根到底,又是陈婠兴风作làng,好好的一场选秀,闹得jī犬不宁。
“朕看乏了眼,后面的等到后晌再选吧。”皇上似乎被吴歌落选一事颇有意见,qíng绪不高。
选秀中断,婉贵妃、懿太后等人从后门出了殿。
艳阳下,方走出没多远,就见宁chūn脚步匆忙地从慈宁宫的方向跑来。
一咕噜跪在地上,眼风往懿太后身上扫了扫,“慈宁宫出事了,陛下…陛下您快去瞧瞧吧。”
懿太后心下一怔,有些迷惘,难不成是容琳出了事?
--
当真是多事之秋,一刻也不容闲着。
来到慈宁宫时,没有见到容琳,却是岫玉面色惨白地立在殿门外。
封禛目光冷冷一扫,“出了何事?”
岫玉颤巍巍端起一件衣服,道,“奴婢方才见容琳姑姑久去未归,便来宫中替婉贵妃娘娘寻发钗,岂料在内室案台下,发现了此物…”
封禛上前,随手一掀,将鲜红的衣袍抖开来。
而随着衣袍缓缓展开,上面明huáng的纹路徐徐现出。
在场所有人,皆是倒吸了一口凉气。
而懿太后身形猛然一晃,被宫女扶住。
明huáng色金龙栩栩如生,绣纹jīng致似活物,尤其是一双乌灵灵的双目,一瞬不瞬地she过来。
皇上的脸色骤变,“母后,这该如何向朕解释?”
--
慈宁宫封锁严密,除了皇上和婉贵妃,其余闲杂人等皆被遣回宫中候命,消息严密封锁,外传者治重罪。
那龙袍的尺寸和懿太后分毫不差,量体裁衣,而上面的龙纹经鉴定,的确出自容琳的绣工。
如此,证据确凿,根本无从反驳。
懿太后只是冷冷地笑,“哀家没有做过,无愧于心。”
婉贵妃似乎想起了甚么,便答,“臣妾记得当初太后娘娘整日侍奉先皇,其qíng至深,还请陛下恩赦。”
懿太后站起来,“你这狐媚子休要在此惺惺作态,哀家这一辈看人眼光准,唯独算漏了你。早知有今日,当初在东宫时,就不该留你!”
陈婠端端坐着不动,“太后娘娘不说,臣妾都要忘记当初您和太子妃对臣妾所做之事了…不过,您当真以为陛下毫无知觉么?”
她眸光温柔,毫不畏惧地迎了过来,“这世上哪里有什么天衣无fèng的事qíng?原是臣妾当初多心,您喂食先皇的丹药,臣妾手上还留有半颗,就在先皇殡天的当夜,就已经jiāo给陛下了。”
懿太后原本还嚣张的气焰,登时如冰水浇下。
惊雷炸醒梦中身。
在望向皇上,自己一手栽培的儿子,此刻正讳莫如深地看过来。
幽深不见喜怒。
原来,他一早就知道实qíng,却掩饰的如此天衣无fèng,丝毫不着痕迹!
大震大惊过后,懿太后只觉脑中一热,血气上涌,眼前眩晕而站立不稳。
“皇上早就知道了?”
封禛素身而立,面色深沉,微微点头,“母后太令朕心寒,父皇待您不曾有任何亏欠,竟是换来如此下场。”
懿太后忽而扬起唇笑了起来,“他不曾亏欠于哀家?当真是天大的笑话,若当日哀家不早一步动手,今日这天下就是安王的了!”
那笑声冷森森的,回dàng在幽幽室内。
封禛眸光凝滞,良久才言,“您一心只顾争夺兵符,根本不曾看过父皇的遗诏。他早已书好遗诏,传位于朕。”
恰此时,沈青桑状似无意,却jīng准地触碰到了墙壁上机括。
嘎吱的闷声响动,惊断了她的笑音。
一方幽深的密道,现于众人眼前。
而秘道之中,只剩下盛放láng烟兵符的空匣子。
懿太后收住笑意,眸光锐利,于皇上对目而视,“很可惜,皇上知道的太迟了。láng烟已经秘密南下,很快,南郡便会举兵北上。皇儿,哀家给你铺好的路不走,这便是和哀家作对的后果!皇上和先皇一样,一叶障目,看不清究竟谁才是真心为你们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