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我走好不好:求你--把绿儿还我,放我们走……我不要父亲和少昂哥哥为我担心更不愿风谷为了我而和红门起争端……我不要……求求你放我走,好不好--」这明明是她迫切的渴求,但是想到这也意味着和他的再一次分离,莫心荷便qíng不自禁的悲从中来。
「别走--」夏侯鹰抬起头,执着的bī近她,直到彼此都可以明显地感受到对方吐纳在自己颊上的温热气息。
在他那彷若bào风雨即将来袭前夕的沈郁大海般颜色的双眸凝视下,莫心荷迷失了自己,一颗心像被人狠狠的撕裂了,好痛好痛。
一个人,怎能有如此孤寂的眼眸,如此的令她心疼不舍。
「别走--」夏侯鹰再一次低唤。
「……不走!我不走……别哭……」莫心荷无力招架,放任自己被那双盛满千年孤寂的双眸征服、牢牢掳获,「别哭…」她伸出双手紧紧的环抱住他略嫌冰凉僵直的颈项。
夏侯鹰亦默契十足的响应她,紧搂着她,「傻丫头……哭的是妳自己碍…」
「不是我……是你……我是替你哭的……」才说着,莫心荷的泪水便冲破堤防,万顷狂奔,淹没了世界。
夏侯鹰本想说些什么话来反驳她莫名其妙的言语。然而,不知名的温柔嚣张放肆的袭上心头,吞噬了他所有的武装和自制,让他的眼睛四周难以遏抑的刺痛泛红,鼻子也酸酸热热的。
他的qíng感正承受着从未有过的冲击。就算想起不共戴天的仇人时,他也不曾如此激动、深受震撼过。今夜,因为她的泪、她的哀求,他竟然遭受如此大的冲击!这究竟是为什么?他不懂,只盼能止住她的泪。
「别哭!」夏侯鹰命令道,其实他并不想用命令的口吻待她,只是,除此之外,他又不懂得该怎么做才贴切,只好继续以命令的语气bī:「别哭了!」
哪知他不说还好,愈说她就哭得愈凶。
莫心荷明白他不是在凶她,而是关心她,只是他不会表达。然而,就因为知道如此,她才会更想哭,愈yù罢不能。
「别哭!别走!」夏侯鹰只是一次又一次的命令,一次又比一次多点温柔,少了几分qiáng硬。
莫心荷投降了!明知道自己应该尽快想办法逃离这里,但是她偌大的决心却在他一句「别走!」之下,彻彻底底的瓦解了。
她不逃了!就算这样会让父亲和少昂哥哥为她挂心,就算如此下去可能会引发两大势力之间的冲突,她也不管了。因为她实在无法、也舍不得丢下他,任他继续孤独的品尝着无边无际的寂寞和孤单,她不能!
「我不会走的……」莫心荷梦呓似的低吟几声,便含着泪在他温柔的臂弯中逐渐睡去。
夏侯鹰想替她拭去眼角残存的泪珠,却怕惊醒臂弯中的伊人,于是作罢,动也不动的维持固定的姿势抱着她,像在呵护举世无双的宝贝般。
同时,他在心中暗下重誓:下一次她哭的时候,他一定要紧闭双唇,不许自己多话;这么一来,她就不会哭了。他相信如此。
一想起她的承诺,她会待在他的身边,不再逃离他,他的心就忍不住波涛汹涌,是激动,更是狂喜。
玄日和绛月不知在何时挨近他身边,悄声的提醒他,「门主,时间很晚了,请您--」
夏侯鹰冷着一张脸,阻止他们往下说。「从今夜起,她就睡在这儿,不再回「留仙合」,省得她又逃走受伤。
「可是--」
玄日才想反对,绛月便巧妙截断他的话,「门主英明,绛月和玄日一定会照办。」
玄日虽不知道事qíng怎么会演变成这局面,但他却知道绛月既然这么说,那就表示这么做最好。因此他便不再多言,随即附和绛月,「请门主放心!」
夏侯鹰虽然未多做表示,绛月却看得出来他很满意。
「你们也早点休息。」他倏地想起什么又说:「把鹰王和绿儿带过来。」
「现在--」玄日才要说话,就被绛月暗踹了一脚。
「绛月这就让玄日去办!」说着,他便示意玄日照做。
玄日像丈二金刚,搞不清状况,不过冲着和绛月多年的默契,还是照办了。
玄日一走,绛月便从被橱里取出一件质地轻软、保暖度极佳的蚕丝薄被,小心翼翼的包裹住主子和主子怀中的佳人。确定薄被无滑落之虞,他才悄声道:「请门主早点休息,我和玄日会妥善照顾鹰王和绿儿。待明早来唤醒您时,再将牠们带进来。门主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