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正想说话,温少贤已经起身打断我,“好的,那我改天再来看您。”
这个彬彬有礼的年轻人是谁?除了跟温少贤长一样,其它一切我都表示很陌生啊。
不管怎么样,温少贤还是提着我的胳膊微笑着将我拎出了门,就在舅舅合上门的一刹那,温少贤松开了我的手臂,唇角的微笑赫然就消失不见,然后开始闷着头飞快下了楼。
我跟在他屁股后头“咚咚咚”一顿追,他也似乎不想回头望我一眼,后来我见快要被他甩远了,我连忙快跑了几步并伸手抓住他的衣袖。原本想说话来着,可是弯腰重重地喘了半天也没把气给喘均了。
北方的冬天夜里非常冷,此时我呵出的热气几乎都结着小冰碴,我见温少贤居然只是在西装的外头套了件大衣,虽然立着衣领,可在北方,光有风度翩翩那完全是不够的。原本我是有很多问题想问,可是话到嘴边竟然是:“你冷不冷?”
温少贤鼻间有些微红,口中呼出的白色雾气也很快便在眼前散去,不过,他似乎并没有说话的意图,只是皱着眉头冷冷地瞧着我。这时,我才突然间在他脖子上瞧见了一条很眼熟的围巾,仔细一看,其实不止眼熟,而且记忆深刻,没错,因为它贵呀。
其实下了chuáng,温少贤能让我身心愉悦的时刻并不多,很多的时候,我在他面前都是有一种手脚无处搁放的无措感,可此时,我看着温少贤,看着他脖子上缠着的围巾,心qíng竟然莫名开始dàng漾,说喜悦似乎也不为过。于是,我微笑着问:“少爷,您……您怎么还能在垃圾桶里捡东西呢?”
我本意是想活跃一下气氛,可是温少爷显然并没有被我活跃到,反而伸手很快将围巾从脖子上取了下来,居然像跟我怄气一般扔回我脸上,举止是从未有过的别扭与幼稚。我开始怀疑少爷的脑子是不是让这北方的天气给冻坏了。
温少贤将围巾扔给我之后,继续迈着大步往前走,并且已经出了小区。
我抓着围巾又追了过去,“你上哪去?”
“酒店。”温少贤冷着脸说。
“订好了吗?”我问。
“没有。”温少贤声音依旧冷冷的。
天气实在太冷了,我忍不住对着手呵了呵热气然后又抬手搓了搓自已冰凉的脸,“这里跟Z市不一样,这个时间已经打不着车了。”
温少贤脚步停了下来,然后回头望着我,我忍不住对他扯了扯嘴角。由于看不到自已的表qíng,所以有没有谄媚的成份我也不知道,不过,温少贤虽然持续冷着脸,可是却轻轻说了两个字:“过来。”
我慢吞吞蹭到他面前,还没等我抬头说话呢,他竟然伸手将我拉进了怀里,然后手臂圈住了我,由于我的老土羽绒服实在太厚,温少贤竟然有点揽不紧我。
我心头一软,突然间竟然像是有许多话涌到唇边想跟他诉说,可奇怪的是,以往我们都没有什么言语上的jiāo流,现在我又到底想说什么呢?我用力地想了许久最终还是作罢,于是,我就静静地埋在他怀里一声也不吭。虽然隔着厚厚的衣料,我却仍然能感觉到他的炽热体温,没来由让我觉得很温暖,突然间连日来的平静一下子就被打乱,甚至有一种难以言明的喜悦充斥在我心头,而且喜悦程度甚至超越了看到三年未见的爸妈那一刻,不过,喜悦归喜悦,可喜悦的同时心头却仍然像是压着一块石头,丝毫不觉得轻松,我是有多矛盾?
“你是来找我的吗?”我没头没尾地问,问完了之后自已也不知道为什么会问这句废话,也许潜意识中觉得这个答案也许对自已很重要。
温少贤没有回答,反问道:“为什么关了电话?”
我陡然间想到自已心口的巨石来源于何处,因为我想到了那个叫做王诗瑜的女人,漂亮的女人。于是,我尽量不着痕迹地推开了温少贤。
温少贤突然间竟然勾起了唇角,然后双手放在我的脸颊,他的掌心有一种火烫的能量,一瞬间,我冰凉的脸颊开始泛起了一阵苏麻。温少贤突然低头温柔地说:“我这么大老远地跑过来,你是不是能有一点自信了?”
其实很多时候,我都觉得自己与温少贤被一种怪异的氛围包围住,比如说,我跟温少贤平时很少jiāo谈,可是我心里在想什么,似乎总是能被他轻易的看穿,他毫不费力就可以窥探到我最内心深处的qíng绪与想法,就比如说刚刚我想到王诗瑜,他仿佛也一清二楚。我是不是真的应该选择相信吴为那娘娘腔天天念叨的某种狗血超能力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