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厅前端是个搭起的讲台,上面放着一排长桌和一支麦克风,而台下则用小桌子围成了一个正方形,二十多个大大小小的葡萄园主正坐在那,当霍晶铃出现时,他们神qíng纷纷变得愤怒。
刚才喊话的正是两年前协助父亲在山dòng内找到她跟何阮东的人,他是协会的会长。霍晶铃昂首走过去,摘下帽子,微微欠身,礼貌地叫了声:“森姆大叔。”态度不卑不亢。
“不敢当!哼!”森姆冷哼,胖胖的脸别到另一边去,很明显是不接受她这个礼。
“叫她来gān嘛?既然要闹到上法庭,那就把当年她父亲骗我们低价签合同的事公诸于世吧!”
“那份合同根本就不合理,,我们联合找律师跟他们抗衡到底!”
“对对!反正玛蒂斯先生肯高价接收我们的葡萄,管它什么合同,赔了款还有钱赚!”
……
反对的声音此起彼伏,霍晶铃大概从那些对话中听出些端伪。玛蒂斯这名字她记得,是查理的老板,原来所有事都是他搞出来的,他对维拉酒庄一直没放弃过。
“大家能听我说些话吗?”霍晶铃扯开嗓门,她环视在场每一个人,眼睛锐利而坦dàng地与他们对视。半晌,那堆人终于安静下来。
她吞咽了口唾液,脑内飞快地组织着语句,最后铿锵有力地说:“你们口中的玛蒂斯先生,一年前曾排人来找我,说要买下维拉酒庄。先别说我们根本无意出售酒庄,就是这么一个银行家,能管理好一家酒庄吗?那次我们很明确地拒绝了他,只是未料到,他如此的死心不息,三两天便来纠缠一番。”
“我不明白大家是如何看待自己的葡萄园,如何看待葡萄酒在你们心目中的地位。在我父亲的观念里,酒庄除了赚钱、维持生计,能酿出最好的红酒,才是最值得骄傲的事qíng。从挑选葡萄,到酿制,发酵,每一步都严谨把关。与其说这是一门生意,不如说是一门艺术。”
“我相信大家在种植葡萄时,也是抱着能酿制也最优秀的葡萄酒才这么认真用心的吧?因为理念一致,所以你们种植出来的葡萄得到我父亲的认同,而我父亲才会放心与你们签定合约,作为长期的合作伙伴。”
“你们今年大丰收了,就认为价钱不合理。但你们有没有想过,万一你们种出来的葡萄不符合标准,或是哪年失收了,我们酒庄的损失谁卖单?有人说我父亲当年欺骗大家低价签订合同,试问一下,谁是在不qíng不愿的qíng况下签了合同?真的是我父亲威迫你们就犯吗?如果真有那么回事,我愿意无条件解除合约!”
场内鸦雀无声,大家都无法说出反驳的话。
“今天,你们可以为了些许的差价起哄,说不卖给我们。没问题的!我不会qiáng迫大家,我甚至不会起诉你们!但我可以很确定地说一句,即使今年维拉酒庄不要你们那批葡萄,也不会陷入破产的境地。但明年呢?明年那个玛蒂斯先生仍会来买你们的葡萄吗?今年这批就足够撑死他了。假如这样,到时即使你来求我,我也不会再要你们的葡萄!我绝不相信,只要出得起价钱,我们在普罗旺斯找不到别的葡萄!”
不知谁很不识相地笑了出来,霍晶铃这才缓了缓脸色,但说出来的话依然凛然:“价钱,我们一步也不会退让。我不是威吓大家,只是有些事实,真的得让你们认清而已。要走到法律这步,实非得已,我相信何先生已经是没办法才会这样做。”
说完这番话,肚子突然紧紧一揪,她眉头皱了皱,估计是qíng绪太激动,小宝贝有意见了。
“今天我言尽于此,请各位好好想清楚吧!”她捂着肚子,准备离开。
“何太太!”森姆大叔把她叫住。
霍晶铃转身,望着他略有迟疑的脸,她也不急,静静地等他发言。
“如果,我们继续跟维拉酒庄合作,你能保证,以后绝不会损害我们的利益吗?”
“你是指价格吗?”
“对!因为现在价格都是定死的,十年的时间太长,天知道几年后会是怎样的世界?”
霍晶铃思索了几秒,“我只能保证,以后每年会根据实际的qíng况给你们最满意的价格。这样可以了吧?”
“那就好!”森姆大叔即时笑逐颜开。“做生意除了求财,也希望能合作愉快。这些年来跟维拉酒庄合作得尚算不错,是我一时糊涂了,希望你别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