习惯真是件可怕的事qíng!
清静只享受了几天,在一个周日的午后,她被费斯送了回来。
踏入家门的她直接回房间,霍令山与雪姨则跟着进去。闭门片刻,他们出来时脸带宽慰的笑容。
“阮东,你要当爸爸了!”雪姨高兴地为他带来这个消息。
这是意料中的事,却又来得那么突然,何阮东惊得倒退两步,手得用力扶住墙身才不至于倒下。
终于还是来了!这消息,让他既喜又悲。
霍令山欣慰地拍拍他的肩,然后俩老喜滋滋地离开。临行前雪姨嘴里还念念有词:“神灵保佑,霍家终于有后了。”
是的,霍家有后,那何家呢?
难以形容心底那股失落感,拖着沉重的脚步进房,那个怀有身孕的人正蜷缩在chuáng上。
听到声响,她倏地转身。
深红色的chuáng单把她的脸色衬得更为雪白。哦不,是苍白。浅蓝色的眸虽然瞪着,但jīng神状态很差。
大概是坐长途车的后遗证。
但是才几秒,她就突然跃起身冲进浴室,紧接着呕吐声从里面传出来。
那……是传说中的孕吐?
他怔怔地站着,直到她软着身子出来,晃了几晃,倒在柔软的chuáng上,他才有些许感觉,怀孕原是那么回事。
霍晶铃很难受,特别被他盯着尤甚。从到达巴黎那天开始吐,那种连huáng胆汁都吐gān吐净的经历来得太突然。开始以为只是水土不服,躺两天后才发现不对劲。
“你不会怀孕?”
从费斯瞪着的碧眼里,她看到自己恍然的模样。这段时间完全沉浸在对事业的憧憬里,她早就把怀孕的事抛诸脑后。
经医生诊断,她怀孕六周。有见及此,费斯连夜把她送回来。
长途旅程加上身体不适,她几近虚脱。不知道别人怀孕会否像她那样,整天跑浴室,吐得昏天暗地。不喜欢,不习惯,尤其当父亲站chuáng边对她说:“现在开始,你的任务就是安心养胎,其它工作全部放下别管,乖乖等孩子出世。”
这无疑如晴天霹雳,她才开始打算在事业上大展拳脚,却要因为怀孕被迫中止?怎能这样?怎可以?
“爸爸!”
“停!我知道你想说什么,现阶段最重要的是继承人!”
“对呀,先安心养好胎,其它事让男人去做。”
连雪姨也附和,霍晶铃更无话可说了。
他们离开后,她躺在chuáng上抱着肚子发呆。从知道怀孕到现在,只短短几天时间。肚子内那个小黑点没为她带来任何喜悦,有的只是不忿。
孩子,你来得真不是时候啊。想到要把刚起步的一切丢下,她难过得热泪满眶。
“你出去!我要休息!”不喜欢被他瞧见自己哭泣,怀孕本该是高兴的事qíng,但她半点也感受不到。他知道她怀孕后会有何感想,她都无暇顾及。此刻,她只想静悄悄地,哀悼那稍纵即逝的美好事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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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孕娠反应过于严重,霍晶铃被勒令待在房间内休息,饮食由雪姨送上来。说吃还过了,所有jīng心pào制的东西,在肚子内逗留不到两秒又全数吐出。惊天动地的孕吐让闻者惶恐,更使她迅速消瘦。
医生说这是正常现象,各人的身体机能不同,有人完全没有孕娠反应,有人就很厉害,说不出原因,但通常三个月后就会消失。
算算还要再受一个半月的苦难,霍晶铃就想撞墙。
日子过得冗长而苦闷,每天不是躺着就是坐着,多走一步都受到限制。阳光只能隔着玻璃窗去感受,她想外出,想尽qíng的跳跃。
越躺越头昏眼花,她索xing从chuáng上起来,慢腾腾的朝靠窗边的贵妃椅移去。
合着的门板毫无预警的被人推开,一道声音叫过来:“你要去哪?”
霍晶铃不理会他,继续移动无力的步伐。冷不防一只qiáng而有力的手臂伸过来,扶住她的腰肢。
“不用你管!”不知哪来的蛮劲,她把他推开两步之距,身体却因此而后退,在跌倒之前随即又被他拉住。
“小心!你现在可是怀了孩子。”
孩子!孩子!现在他们每天在她耳边念着的都是孩子!好像除了孩子,就没人关心她的死活一样!讨厌!烦!
各种不良qíng绪涌现,她握紧拳头怒视他:“孩子又如何?他根本与你无关!将来,他姓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