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去沈义诺的院子,隔着窗户就听见哥哥埋怨道:“哎呀,你们用点力气,怎么连个箱笼都合不上!”
丫鬟怯生生说道:“少爷,东西实在太多了,奴婢都坐上去压着了,都合不上盖子。”
哥哥说道:“你起开,我来坐着压。”
然后趴的一声,连接盖子的铜环崩断了,哥哥大叫:“来人,找个大点的箱笼!”
听到这种动静,沈文竹暗道,算了吧,都没有空地方,我还是学着哥哥找两个大箱笼,多装点东西。
沈文竹回到自己院落的路上,撞见了沈今竹“做坏事”——但见姐姐趴在一个长梯上偷窥隔壁邻居!
沈今竹捂住自己的嘴,避免尖叫出声,沈今竹听到了脚步声,转头对着沈文竹做了一个嘘声的动作,然后举起一个西洋望远镜对着邻居的院子使劲瞅着!
大约过了一盏茶时间,沈今竹才慢慢扶着梯子爬下来,不等沈文竹开口,她先问道:“妹妹,你知不知道邻居是什么来历?”
沈文竹一愣,而后说道:“邻居姓余,是富商人家,当家的是余夫人。我们刚搬到遗贵井时,余家夫人带着几个女儿还上门拜访过,余家女儿们都生的好看,知书达理,谈吐雅致,能吟诗作赋,倒像是官宦人家的小姐。”
沈今竹松了一口气,“就来过一次?”
沈文竹点头道:“就一次,是作为邻居来认门的,母亲也说余夫人和气,是个好人,姑娘们也都有教养,只是我们在孝期,不好出去串门的,等以后两家慢慢走动来往。姐姐,你觉得余家不对劲吗?”姐姐好奇怪啊,爬到墙上拿着望远镜偷看人家。
沈今竹叹道:“你回去收拾行李吧,这事我要先和父亲母亲说一下。”暗道父母真是一对神人啊,和私娼为邻都不自知!
此时隔壁邻居余家里,余夫人悠闲的喝着茶,说道:“哟,你来了,这次想找我那个女儿啊?害死了一个还不够,你还有脸来见我。”
孙秀说道:“我是去赴任的,顺道来金陵城看看您,无论如何,您都是我亡妻的生母,她在九泉之下也是希望我能关照一下您的吧。”
哼,中了进士有什么了不起的,老娘连状元郎都睡过呢,余夫人讽刺一笑,问道:“进士老爷是要去何方做父母官呐?”
孙秀说道:“漳州,海澄县。”
第122章河蚌相争孙秀得利,得师爷如虎添双翼
作为大明开海禁的第一个港口,月港成为了整个大明,甚至全世界商人们人尽皆知的地方,可谓是万众瞩目,在此地新设立的海澄县也成为了人们议论的焦点,而谁是第一任海澄县县令更是焦点中的焦点。
海澄县现在只是一张图纸而已,县城包括县衙门都在建设之中,一切都是崭新的,无论是商人还是官员,面对日新月异的新县城都会热血沸腾,想在这里做一番大事。
对于一个地方官员而言,在这种新县城是最容易做出成绩来的,为以后奠定雄厚的政治资本,若gān年后,可能没有人知道历届的状元郎是谁,但是人们会记住第一任海澄县县令是谁。但同时也存在着风险——海澄县就是一个聚宝盆,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没有金刚钻,qiáng行揽下瓷器活的下场是一败涂地,从此没有翻身之日。
但是人在仕途,那里没有风险呢,都明白富贵险中求的道理,各位势力为了自己人争夺第一任海澄县的宝座使出了浑身解数,互相撕咬、攻击对方的人选。
一般而言,县令的任命由吏部或者由地方布政司甚至有时候各个府任命就行了,只有任命高官时才通过廷推(就是在皇上上朝时在奉先殿上讨论),列举出几个候选人进行激烈的辩论来确定人选,应天府尹刘大人就是通过吏部提名候选,通过廷推议论,内阁票拟通过了才走马上任的。
由于海澄县的特殊xing,这个从七品的县令人选居然也成为了廷推上争论的焦点,足足争论了快一个月了都没定下来,内阁也是如此,五位阁老,四个县令人选,中间那位阁老专门和稀泥,任凭别人怎么问,他都说好,四个都合适,谁也不得罪,局面顿时陷入了僵持状态。
总所周知庆丰帝各种不着调、不靠谱,初始他就觉得很好玩,文武百官们为了一个县令之争互相攀咬,将所有的县令人选全部大起底,连某人在孝期偷纳小妾、或者踹寡妇门都挖出来了,尺度之广、之深连后世的狗仔队都自愧不如。群臣狗咬狗一嘴毛,真太有趣了,每天廷推都争的很激烈热闹,各种八卦爆料层出不穷,奉先殿就像明朝版本的德云社,庆丰帝悠闲的在里头嗑瓜子喝茶听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