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景深抬眼扫了她一眼,从旁拿出医药箱,“过来,丑的没法看。”
她扁扁嘴,坐到他旁边去,他拿出药棉擦拭着她脸上的青紫,吐出的微凉气息落在她脸上脖子上,她莫名的紧张起来痉。
“什么人动的手?”他眉头微蹙的看着那明显下狠手造成的伤口,低声问。
“展惜qíng。就是那次闯进别墅来告状的那个,后来被你赶走——”
“为什么打你?”
她想了想,总不能告诉他是因为自己和前男友纠缠不清挨得打,她摆弄指甲,“老冤家,她一直看我不顺眼。”
嘴角一痛,她捂着那里躲开他的手,“gān嘛那么大力,痛死了!”
“活该。”丢下药棉,慕景深靠在chuáng头掏出烟要抽。
展念初心里憋火,伸手抢下来,“难道没人跟你说过在女士面前不能抽烟吗?”
慕景深怔了下,而后真的放下烟盒,抬眼瞥她,“这是我家。”
她气闷,是啊,他的家,可不服气,她只好说,“我是女士。”
他的眼睛从她的脸开始往下打量,就好像有所怀疑似的。展念初看到他就来气,在国外的时候就那么急于和女人搞到一起吗?一刻都不等的将她赶走。
板着脸,她抱着自己的衣服,“太晚了,老师你休息吧,我去隔壁,今天打扰了。”
他靠在那儿斜她,一脸谁稀罕理你的表qíng。她撇撇嘴,转头出了房间往隔壁去。
一回到这栋房子里就想起许多回忆,和他在一起时间也不算短了,回头想想,还觉得做梦一样。
伸手开灯,却发现头顶的吊灯只亮了一半,重复试了几次,吊灯还是只发出淡淡的光。
放下衣服,她抬头看着那盏灯,家里太久没人在,吊灯都罢工了。她想搬来椅子上去看看,但是一想,自己又不是这里的女主人,万一修好了下一刻别的女人要来,自己岂不是连一秒钟都享受不到它的便捷就要走人?这样一想,坏就坏吧,反正他有钱换新的。
正坐在昏暗的屋里看电视,门口忽然传来淡淡的脚步声,她侧头看过去,就见慕景深靠在门框边抬头看着那盏灯。
相对无话,她继续看自己的节目,门口传来乒乒乓乓的声音,她忍不住转过头,见他自己拖过椅子和工具箱站在了灯下。
看他怎么都不像是会动手做修理的人,平时懒惰又guī毛,以为他做做样子的,可看他真的挽着袖子站上去,展念初连忙跑过去扶住凳子,担忧地说,“叫工人弄就好了,这很高很危险的。”
“手套递我。”
展念初拿着手套,想了想还是不行,“没关系啦,一半亮也可以用,我马上就睡了。”
他嫌弃的瞥她一眼,“这是我家。”
她顿时无话,手套递上去,看他站在上面左拧拧右碰碰,怕他触电,她走过去关了开关靠在门边看着他。
这人就是个生活白痴,油瓶子倒了都不会扶,平时生活做派又极其奢靡腐化,他会修灯,她都敢把灯吃掉。
倒腾了好一会儿,慕景深站在椅子上叫她,“开灯。”
听他信心满满的语气,她还跟着小小期待了下,结果开关一开,屋子里一点变化也没有——不光没修好,连剩下的都不亮了……
她哭笑不得的,叫他,“算了老师,可能线路有问题,等明天找工人吧。”
不服气似的,慕景深就站在那儿继续捣鼓,拆拆拧拧,展念初看的脖子都酸了,揉着脖颈,也放弃了劝他。
过了不知道多久,她都困得不行,总算听见椅子上的人下地了。慕景深边走出门,就算失败了也还是面不改色的整理着袖口。
看着他弄脏的白衬衣,再看看那盏全灭的吊灯,她似叹非叹的抿了抿嘴唇。
“什么表qíng?”慕景深蹙眉看她。
“……佩服。”
瞪她一眼,慕景深转头离开。
看着这黑掉的屋子,不睡觉都不行了,展念初叹口气,他这是何苦逞能……
关了电视躺好,她的脸有些疼,翻来覆去的睡不太着——被打了这一顿,倒是没大碍,可是这件事她不会善罢甘休。展惜qíng她凭什么,梁君涵他凭什么,他们给她加诸的痛苦还少吗?背叛者和掠夺者竟然一点愧疚和悔意都没有,还有什么qíng分可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