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氏长久不见父母兄弟,此时一家团圆,自然是又笑又哭。看见楚燕阳,连忙招手叫来认人:“燕姐儿,快来见你外祖父外祖母。”
楚重阳噗嗤一声笑出来,碰了碰楚燕阳的肩膀,小声说:“这就是你的亲戚呀?呵呵。”
月家人来了不少,大大小小老老少少十几个人,他们穿着簇新的衣裳,带着簇新的头饰,一看就是jīng心打扮过的。
然而这种簇新太过显眼,比如衣料上未消的折叠皱褶,比如头发上与衣着相比起来十分不协调的头饰,都让他们看上去与其他宾客格格不入。再加上她们那望着四周惊叹小心翼翼的眼神,怎么看怎么上不得台面。
楚重阳这一句不轻不重的话,轻蔑之意实在溢于言表。
楚燕阳唰一下红了脸,看见月氏朝她招手,也不愿意踏上前一步。
这里的女孩子,每一个都有自己的外家。楚琴阳的外家王家,楚阳娿的外家宁家,楚重阳的外家虽比不上她们,但好歹也是官宦人家。只有楚燕阳,她的外祖父一家看上去实在太拿不出手了。
楚燕阳实在不想去跟她们打招呼,月氏还在叫她,她却一转身朝另一边跑了。
楚重阳赶紧更了上去,边追边笑:“八姐姐,你跑什么呀?你不跟你亲戚打招呼了”
楚阳娿跟楚琴阳实在尴尬,讪讪朝月氏笑了笑,也默默地往回走。
“这种人也来我家贺喜,也真是脸皮够厚。”楚琴阳对跑来蹭酒宴的月嫁人很是不满。
楚阳娿没说话,楚琴阳瘪瘪嘴:“装什么装?我知道你跟我想的一样。哼,虚伪。”
以安国府的地位,作为大房嫡女的楚琴阳看不起月家,那也是理所应当的。楚琴阳当然这么想,但她对不跟自己一起吐槽的楚阳娿也很不满,因为觉得楚阳娿肯定跟自己一样瞧不起人,却还要假装宽容,很是表里不一。
但是楚阳娿真心没有看不起月家人好不好?现在是大家族社会,楚丹阳成亲,作为三房亲眷,月家人来贺喜的确是理所应当。
至于穿着打扮这些,说实话,她刚来时也比人家好不了多少。
只不过因为自己是穿越过来的,而且从小生在安国府的,所以没人知道她心里多么惊叹这扑面而来的古代文明。在内里,那时候的她也差不多是个没见过世面大惊小怪的乡下人。
楚琴阳翻着白眼走了,楚阳娿笑笑,摸了摸鼻子没在意。
她准备去看看宁安表姐她们来了没有,谁知没走几步,就发现楚重阳跟楚燕阳却已经打起来了。
这大忙的日子,来往宾客这么多,她们居然也不怕被人笑话,直接在花园小路上就动手了。好在这会宾客还没有来齐,这里是内宅,一般人不会乱闯,不然她们该闹大笑话了。
楚阳娿听见动静赶到时,发现恋人正缠成一团。楚燕阳像是气急了,整个骑在楚重阳身上又打有抠,嘴里还骂:“我让你胡说八道,我让你笑话我,你这个长舌妇!”
楚阳娿赶紧上前,想把人拉开,“你们俩这是gān什么?被祖父知道了,是想跪祠堂还是想被禁足?”
“妹妹你别管,我今天定要她好看。”
“我说的是事实,你凭什么打我!”楚重阳被按着打,嘴巴还是不晓得饶人,依旧说个不停:“你亲戚本来就是乡巴佬,跑来蹭吃蹭喝要钱来了,我说的哪里不对!”
楚阳娿简直不忍直视,她就不明白了,就因为嘴贱手贱,楚重阳不晓得挨了多少打被罚了多少回了。可偏偏她就没有一次长记xing的,每次都是罚过就忘,下回接着犯。
可再怎么犯贱,今天这场合也该收敛收敛呀!
“来人,把八姑娘跟是姑娘都给我绑起来。谁要是再多说一句话就把嘴给我堵上。”
清风和清水上前,轻车熟路里将两人拉开,在楚重阳跟楚燕阳的相互谩骂中堵了她们的嘴。
高门氏族,都说教养规矩最重要。在外面到的确像那么回事儿,可私下里,这一个两个的,哪里像个千金小姐,分明比泼妇也差不了多少。
别人家就没有这种现象,楚阳娿想了想,似乎自从楚重阳来了安国府之后,家里打架的事就发生的越来越频繁了。
究其原因,是因为楚重阳。换了别人犯了错被人罚一顿或者讽刺两句,总会觉得没脸,知道羞了,下次自然不会再犯。可楚重阳不同,脸面对她毫不重要,别人讽刺她挑剔她,她自己似乎也听不出来。谁被她气得急了,就只有gān脆上手开打,因为只有挨打的时候,楚重阳才知道自己惹了别人不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