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云起容貌秀丽,站在容貌出众的云家人中,也格外木秀于林。许铭书早就芳心暗许,得知云起要另娶她人,也不曾死心。
想到此处,云溪提醒弟弟:“再过不久,三叔家的小女儿要做满月,正好何家许家都要来人,许家表妹必定会出现,若到时候……”
兄弟两人心有灵犀,很快做了决定,开始为新出生的小妹妹的满月酒做‘准备’。
另一边,云起在派人给三个倒霉断腿的小辈送去药材和问候之后,便闭门不出了。
三房办满月酒那日,他也只是准备了礼物让人送去,本人并未出面。
云起兄弟姐妹中排行第七,辈分却高。侄孙辈儿的满月酒,他不出面,别人也说不得什么。
然而树yù静而风不止,他不想惹人注意,却多的是人把火往他身上引。
许家和何家与云家世代联姻,这两家门第不比云家,因此这个联姻,实际上是两家对云家的攀附。
因此不管他们之间有过什么龃龉,到了云家满月酒这日,还是大张旗鼓上门祝贺来了。
何家老夫人云氏,是云家嫁出去的姑奶奶,她的辈分比云起还要高一辈。与长房云培东乃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妹,对娘家的事,也上心得很。
她听说老爷子给云起定了安国府的姑娘,此次趁着满月酒回娘家,本就存着与老爷子详谈的心思。谁知刚一回来,云溪便来拜见,两人说了些话,一回头,她便说要见见家中小辈,命人把不爱出门的云起请了出来。
这一下云起也不好硬躲了,终于施施然出了南山斋。
许铭书听说云家已经把安国府的亲事定下了,在家时就狠狠哭了一场。这时见到云起,眼睛黏在他身上几乎撕不下来。
云溪等人看在眼里,对自己的计划很有把握。许铭书对云起钟qíng已久,是三家心知肚明的事实。当初若不是仆氏跑去许家大吵大闹,很可能两人亲事早就定下,再过不多久就要正式成婚了。
仆氏搅和了云起的婚事,当初他们不少人幸灾乐祸。现在想起来,当真是后悔不已。相比起京城那个安国府,他们到还宁愿许铭书跟云起把婚事定下。
一来许家家世不显,对云起并无多少助力。二来云家有好几位太太都出自许家,拿捏起她来也方便。
好在现在也为时不晚,许铭书对云起一片痴心,为了跟他结为连理,必然会奋不顾身。
而云起空有一副好相貌,却是个温温柔柔的软柿子,只要许铭书因他坏了名节,再由家中长辈一放话,他必得放弃安国府,转而迎娶青梅竹马的许铭书。
到时候安国府直接从他的助力变为仇敌,对大房来说,是极为有利。
可惜他们想想的太过美好,云起虽然一如既往地温和淡然,却无论如何不上他们的当。
云氏说要见他,他一来,便当真兢兢业业到了姑奶奶跟前陪她说话去了。
旁人怎么调笑暗示,他都轻而易举地化解,对于许铭书,更是没有多看一眼。
可怜许家姑娘碎了一地芳心,若不是知道他们从前关系和睦,还以为云起根本不认识许铭书。
云溪并未cha言,云霄却心急起来。好不容易找个机会到许铭书跟前,悠悠叹一声:“表妹不必伤心,七弟他,却是身不由己。”
许铭书双眼通红,听他一句话,眼泪唰一下流出来,什么也不说,哭着跑了出去。
云霄看着她的背影离开,过了一会,趁着没人注意,方才默默跟了上去。
云氏把云起叫出来,本就是为了为难他,谁知这人油盐不进,无论你说什么,他都一副安然承受的模样,让人很是无力,最后反而弄得自己一肚子闷气。
纠结了半天,实在没什么话说,只好挥手让他下去了。
云起噙着笑,一点也不在乎别人对他的态度,点点头,起身离开。
从堂屋出来时,已经天色昏暗,廊里的灯笼点上了,红艳艳的灯光衬着漆黑的夜色仿佛鬼影。云起准备回南山斋,走了两步,突然又停下了。
他对旁边伺候的人吩咐一声说:“我有事要去祖父那里,你们不用跟着了。”
说完转了个方向,往另一边走去。
许铭书内心忐忑不已。
她爱慕云起,这是连自己都没有办法控制的事。从她很小的时候,就听家人说,自己将来是云家七少奶奶,那时候她还没有见过云起,只听说他走失了,能不能找到还是个问题。又听人说他有一部分外族血统,很是卑微低贱。那时候她曾隐隐希望,要是云家七少爷永远也没有被找回来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