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周大他娘私心里的想法,可自己儿子成婚好些年了,媳妇也生了两个儿子,便是看咱孙子的份儿上,她也舍不得必儿子休弃另娶。
好在媳妇上京,知道巴结她寻差事,周大他娘很是得意自己这份脸面,但云府到底不是普通人家,想要进府来当差,可不是那般容易的。
等周大他娘洗漱妆扮好了,周大媳妇方才笑吟吟地凑到跟前说道:“婆婆这钗子好看,您这样一打扮呀,当真与先时卢家庄上的老太太没什么两样。”
周大他娘哼笑:“别光说好话,你这一大早的,不要老往府上跑,你说的那事儿呀,我心里记着呢,不过如今还没机会,我的过些日子才跟太太开口。”
“瞧您说的,媳妇日日来,不过是想要伺候婆婆您罢了。差事媳妇到是不着急,就凭婆婆在太太跟前的脸面,给媳妇安排个差事,还不是一句话的事儿。”
周大他娘被马屁拍的十分慰贴,心中得意,面上却要嫁妆一点不在意。
她淡淡摆摆手,说:“你先回去吧,这会太太该起来了,我还要去当差呢。”
“婆婆您忙,媳妇这就回去了。”
周家婆子一摇一摆出去了,周大媳妇看着婆婆背影消失,这才摸摸头,又往出走。
周大家的出了下人联排小屋,到了朝阳轩,这才收起一脸的得意,变得卑微起来。
离得老远,她就看到主子住的屋子已经开了,心想今日头条起得这样早,竟然她不知道。想到此处,便加快了脚步,赶紧上前服侍去了。
“太太今儿起得可真早。”
楚燕阳已经穿戴完了,正在擦脂抹粉画眉毛。听见下人说话,更是微微一笑,高兴道:“那是,昨儿四叔来了信,要让我回娘家一趟,怕是有事要说呢。”
“哎呀,这可是好事,可见太太在长辈跟前,是很得心的。”
“那是!”
楚燕阳装扮完毕,吃囫囵喝了一小碗稀粥,便由丫鬟婆子簇拥着,浩浩dàngdàng出门了。
朝阳轩这边动静不小,明月阁时听得一清二楚。
清风去打水时,亲眼看到楚燕阳那气派,气的哭回来了。
丁嬷嬷见她哭个不停,气到:“你这像什么样子,一大清早的就哭哭啼啼,多不吉利。”
“事到如今还说什么吉利不吉利的。”清风扔了水壶,往那一坐,气急道:“世上有那不要脸的,qiáng人家夫君,如今连人家的父亲和弟弟也要抢了去,她算是哪门子的太太,咱们太太才是真正的当家太太。瞧她那气派,不晓得的还以为是哪家贵夫人呢,竟是那般不要脸。”
“你心里生气,咱们都明白,可这有什么法子!”丁嬷嬷也红了眼睛。
已经过了四年了,自从四年前太太落了水,被救起来之后,便成了傻子。傻子不能管家,云家七房便没了当家主母,两家心里都着急,那楚燕阳,居然自告奋勇说要嫁入云家给伺候妹妹,于是给七爷当了平妻。
四爷也是没法子,生怕闺女在云府被人欺凌,想着自家姐妹,总比旁人要好些。可天知道,那楚燕阳到了云府之后,哪里还将自家太太瞧在眼里,那个架势,分明是把自己当成了正经主母,把四爷个熠哥儿当成了自己的父亲兄弟了。
处处排挤不说,到如今,居然手伸到明月阁,想把伺候太太的老人全部打发出去。
更让清风气不过的是,太太放嫁妆的库房,也已经被那不要脸的,开了不少回了。
“当真是苍天无眼,咱们太太的命怎么这么苦。”
“好了,快别说了,再怎么说,还有怎们呢,咱们伺候着太太,四爷熠哥儿都看着呢,咱们太太到底才是四爷的亲闺女,熠哥儿的亲姊妹,那起子不要脸的,飞到天上去。”
楚阳娿迷迷糊糊,听见她们在说话,可她觉得困得很,就是醒不过来。
丁嬷嬷跟清水说了一会,便各自去忙了。楚阳娿又陷入昏睡。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被人摇醒,然后有人帮她穿好衣服,扶着她做到镜子前头梳头擦脸。
楚阳娿任凭她们动作,好像隔了一层怎么也不清晰,她爆无聊赖地想,自己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是身体出了问题不成?
想着想着,就盯着镜子里的人转不动眼珠了。
这镜子不是现代的镜子,而是被磨得很光的铜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