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贵妃发了话,萧幂云就被掌事姑姑送出了宫,路上是越想越生气。
本以为进宫之后能寻到帮助,哪想到母妃不仅不帮她,甚至连哥哥的面都没有见着。
掌事姑姑见她气鼓鼓,忍不住提点道:“公主,您可别跟娘娘记气,娘娘和太子殿下,如今正艰难呢。”
可惜她的话,萧幂云是一点都听不进去了。
只要事关楚域,她整个人脑子里就装不进其他东西。
回到频英阁之后,她又把以前的家书拿出来,细细地看,楚域的笔迹言辞,她早就烂熟于心。越是看,对楚域的思念爱慕,就更深一分。
想到母亲的话,让她不要再要他的家书了,只一味地等,她怎么等得下去?
好在经过皇贵妃提点,她终于想到,爱人的书信,怕是被婆婆扣住了。
简直岂有此理!
明白了根由的萧幂云怒气横生。
偏在这是,楚素阳听见她回来了,欢天喜地地拿着刚绣好的荷包来给她看。
萧幂云正气急败坏,诧然看到大女儿那一张扭曲的脸,骇了一跳。
这一吓,她想也没想,照着楚素阳那张笑得如同裂开的红薯一般的脸就是一巴掌。
啪一声,响亮的把掌声过后,楚素阳摔倒在地。小小的女孩缩成一团,她鼻子磕在了地上,鼻孔里鲜血一下流了出来,糊的满脸都是。
第20章
萧幂云本就心气上火,猛然看到楚素阳,怒气更是达到了顶点。
就是这个女儿,这个讨债鬼,这是她一生的污点。
楚素阳蜷缩在地上,战战兢兢地叫:“母,母亲……”
“不要叫我母亲!我不是说过让你不准出来的吗?谁让你离开院子的?”
楚素阳抖着小手,将自己绣好的荷包拿出来:“女儿,女儿绣了荷包,想,想要送给母亲。”
萧幂云没有接她的荷包,年幼女孩歪歪斜斜的针脚绣出来的荷包在她眼中更像是恶心,她碰都不愿碰,只是瞪着她。
在她的瞪视之下,楚素阳终于收回了小手。一手捏着荷包,一手捂着鼻子以下的部分。
小孩子是最懂得看人脸色,就算没有人告诉她,楚素阳也本能地知道,自己的母亲不喜欢自己。而原因,正是因为自己裂开成三瓣的嘴唇。
这让她很伤心,也很无奈,因为这是她终身都不可能改变的现实。它是一出生就带给她的标记。她想要讨好自己的母亲,希望她能稍微喜欢一下自己,但是无论她怎么做,只要她的嘴唇依然如此,她就永远不可能讨得萧幂云的欢心。只可惜这一点,年幼的楚素阳还是不明白的,她以为自己像妹妹那样伶俐一些,母亲总能对自己改观。
此时楚素阳的鼻血已经gān了,成块成块地粘在脸上下巴上,当然还有裂了一块的嘴唇上。
萧幂云看着她的眼神,越加愤怒。
是的,就是因为她!
如果她生的好好的,夫君知道她为他生了一对双生女,一定会高兴地回来与她团聚。
如果不是因为她,她也不必在楚家人面前抬不起头来。她知道外面的人是怎么说的,说这是她的报应。这个女儿,是她摆脱不了的烙印。
她是公主呀!
她的父亲是一国之君,她本应是金枝玉叶万人所求,哪怕她做事出格一些,也没有人说她什么。而这个女儿,却让她想要逃避都不行。
她不由得想起了宁氏,那个女人她见都没有见过。可是夫君为了她离家远去漠北这么多年,那个女人夫君亲生了一个像极了他的女儿,让他出门在外也心心念念。
萧幂云有时候会后悔,她当时应该寻个机会见一见宁氏,看看那个宁氏到底是何模样。有时候她又庆幸,庆幸自己从未见过宁氏,否则她不仅会恨她妒忌她,还会惧怕她。
“你,还不回去,没有我的话,不准踏出房门一部。”萧幂云qiáng忍着怒气,胸口起伏:“来人,把十三小姐送回去,好好看着她。”
丫鬟进来,先要扶楚素阳,却又不太敢上前。楚素阳抖着腿,自己颤巍巍地站起来,然后捏着荷包低着头,一瘸一拐地走了。
隔间里,楚佩阳抿着嘴,眼泪啪嗒啪嗒地掉。
马铃薯一遍嚼着桃花苏,一边将手绢放在她脸上揉。
楚佩阳按住她乱动的手,小声说:“母亲又在打姐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