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家的女眷啊!
楚阳娿心想,等到母亲回来了,她们才知道该巴结的是谁呢。
长愉宫中,楚燕阳呆呆地望着半空中炸开的烟火出神。
转眼间时移世易,她跟云起终于又同住了一坐宫城。然而他成了皇帝,自己却变成了太妃。他高居庙堂,自己幽居深宫,除非年节大事,不能见面命运真是跟她开了一个大玩笑,她年纪轻轻,就要顶着先皇妃子的名头孤独终老,上天何其不公啊!为什么有的人,就是那么命好?
秦代语站在一旁,静静地没有说话。等楚燕阳发呆发够了,才问:“时候不早了,太妃歇息么?”
楚燕阳皱眉:“睡不着。”
“那就用些宵夜吧,我去御膳房要来的,今晚那边夜宴,御膳房可是做得事白家全宴,我可是好不容易才要了一份宵夜过来呢。”
她这么一说,楚燕阳更不想吃了。
她闷闷地坐在chuáng前,看着外面黑漆漆,又听到夜宴之处丝竹歌舞之声不断,这滋味,当真是百转千回。
“你下去吧。”楚燕阳吩咐了一声,秦代语福了福身,转身离开了。
不多一会,沉静幽暗的夜空中,传来断断续续的歌声。
歌里唱着有人高官厚禄三生幸,有人一世飘零复浮萍。有人红绸帐底卧鸳鸯,有人白发新酒对愁眠。
楚燕阳听着听着,便呜呜呜地哭起来。
秦代语在门口,含着笑意看着那萧索的背影。等看够了,她才走到楚燕阳的身后,说:“太妃不要哭了。这大喜的日子,您这样哭哭啼啼,要是被人知道了,以为您对皇上和皇后心存不满……就不好了。”
“我不是让你出去了吗!”楚燕阳气急败坏地摸了摸眼泪,怒斥。对自己的丑态被看到,她很不满。
秦代语却不理会她的训斥,只平静道:“太妃忘了,您若是惹了皇上和皇后娘娘不满,这长愉宫的奴婢们,可都要没命的。为了自己的小命,我也要劝劝太妃您呢。”
“你……可恶,真是欺人太甚。”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太妃可要想清楚了,人家是皇帝,是皇后,您,不过是无所出的先帝遗孀而已。”
“闭嘴!你不要说了。”
“哎!太妃,我知道这不是您的错,我只是心疼,原本您如今的处境,就是因为某些事很受的连累,若是再因为一点小事而被那位记恨折磨,从而丢了xing命,那该如何是好?”秦代语自顾自地叹口气,又继续说:“要说起来,这人的命啊,可真是奇怪。当初先皇想要接进宫中的,原本就是咱们现在这位皇后娘娘才对,结果却机缘巧合的,让太妃您做了替死鬼,在先皇后与太后身边受了那么多委屈不说,如今更是要一辈子幽居深宫不见天日。如果不是代替旁人先进了宫,现在当皇后的,也应该是太妃您才对呢。我听说皇上能这般容易得到江山,可是少不了楚家的鼎力相助,皇上允诺的,就是皇后之位,以及未来的太子之位。要说起来,也是太妃您命苦,谁让您没有那样有能耐的父亲兄弟呢……”
楚燕阳怔怔地望着房顶发呆,默默不语。
秦代语说完了该说的话,便悄悄地推出去了。
出去之后,她将所有的宫女全部都远远低打发走了。在进了宫里头一天,她就仗着自己是楚太妃身边‘最得用’的宫女,以及‘从前服侍皇后’的宫女的身份,给所有在长愉宫服侍的宫人全部下了通牒,警告他们,不准任何人与楚燕阳说话。
楚燕阳刚开始因为皇帝的死太受震动,根本没有注意到这些,到了现在,秦代语的警告,也早就被大家默认了。她们就算有人想要争宠,却也不敢得罪皇后,再说,在这一个跟冷宫无异的太妃宫里当差,得宠了说不定才是麻烦。她们都以为秦代语是皇后派来监视这位楚太妃的,而秦代语又很对玩弄人心,不仅控制住了长愉宫众人,甚至还让上面管事的宫嬷太监们以为,她是这位楚太妃的心腹。楚太妃敌视皇上与皇后,这才不愿让她们的人靠近。
在这种有意识的运作之下,楚燕阳被人为地隔离了。人但凡一被隔离,就很容易胡思乱想走极端。造成这一切的秦代语,却成了唯一会靠近她的人,然而这个人,传达给她的,却全是命运的不公,全都是楚阳娿跟云起的霸道蛮横。这样的qíng形之下,这个人是很快会丧事希望的,人一旦生无所恋,就能变成一把刀,帮她cha入仇人的心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