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寒招供了一切,唯独没有jiāo代无量山瀑布边的那个吻。虽然那是人工呼吸,明寒自己却知道那不只是人工呼吸。虽然是救人,他却终究趁人之危,更是在那一刻发现了对一个女子的qíng不自禁——他这一辈子向来冷静自持,那一刻却第一次败给自己的yù念。
所以他不说。
弄棋笑了会儿,叹了会儿气,却猛地一拍桌子,“好啊明寒,我算明白了,你为什么在‘他’故意亲我!”
说着,弄棋腮边已是红透。
“嗯?”倒是明寒有些没回过神来。他为什么亲她?他自己都说不清为什么,她又知道了什么。
弄棋有些囧,却还是硬撑着藏住羞涩,故作豪慡一眨眼,“是因为谢枫,对不对?”
“谢枫?”明寒都被说愣。如果不是弄棋提及,这半年来,明寒几乎已经忘了谢枫这个人的存在。这半年来他一边与梅轩合作筹备菜馆,一边在那些细碎的准备工作里,去一寸一寸地捋清自己对弄棋的感觉。
半年了,她再没出现,他却丝毫都不能忘记她。而且那些思念像是柔韧的丝,一jīng一jīng地绵绵密密缠满了他的心。
若说初始还有疑虑,经过这样半年的冷却和思考,如果他还不知道这种思念意味着什么,那他就不是明寒了。
却没想到,好不容易见面,弄棋万般推断之下说出的答案,竟然是谢枫?
“嗯!”弄棋点头,帅气一笑,“明寒你是误会了吧?你以为我跟谢枫过从甚密,所以你以为谢枫会转而与我jiāo往——你吃醋了,所以你才故意接近我,故意对我那样,其实是在报复qíng敌吧?”
-【明寒,为你一大哭……】
【弄棋番外】16、躺着中枪明寒一口气就噎住,半天都上不来气,说不出话。
他的过激反应,以及说不出来话,就自然被弄棋认定了是默认。弄棋叹了口气,一边在棋盘上摆着棋谱,一边垂首望自己的心,“其实明寒你真的误会了。虽然谢枫也亲过我,可是那不是你以为的……”悌弄棋始终认为水潭边那个吻她的是谢枫,直到此时一想起两人的双唇缠.
绵,还觉着反胃。其实说也奇怪,从前弄棋觉得反胃,是因为知道谢枫是男同;可是直到半年前被明寒在“他”给吻过之后,她才震惊发觉,即便都是被男同吻,可是她心底的感受真的是不同的。
明寒的吻,就没有让她反胃。悌离开的这半年,尤其是独自坐在他乡的夜色中,看灯影中的恋人双双时,她会qíng不自禁想起那个吻。就仿佛,她的唇齿之间还印着明寒口中的薄荷酒香气。
不得不承认,明寒的吻技极好。即便青涩如她,那一刻也被撩拨到心旌摇曳。
只是她想到这里便不敢往下想了:因为下面的思绪是——明寒的吻技是怎么练出来的?是不是都是跟男人练出来的?这样火辣,这样直白,是不是就因为是男人跟男人之间?
然后弄棋便会跌入无边无尽的自怨自艾里。忍不住责怪老天那个爷爷:真是的,她靳弄棋招谁惹谁了呢,凭什么让她在还没有过恋爱经历的前提下,竟然就丢了自己的初吻;而且还再一再二地被两个男同给吻了?谀谀难道她生来注定是当小三儿的命,而且还是当一对男同的小三儿?哦,卖糕的!
弄棋截住自己思绪,正色了下,“该怎么形容谢枫亲我那次呢?咳,我跟你说实话吧,我非但对他不来电,还觉着挺恶心的……”
弄棋说着赶紧喝了口薄荷茶,是明寒给她调的,很好喝,“就如同你说的,你们男同吻了女生觉得恶心,我被你们男同吻,就更恶心……”
实则弄棋是好意,说得越恶心,明寒如果真的喜欢谢枫的话,便会越放心才是——却没想到适得其反,明寒的一颗心反倒就此沉落下去。
“嗯!”明寒清了清嗓子,正襟做好,努力不在面上泄露出失望的颜色。
弄棋也发现明寒仿佛不高兴了,便也不敢再继续说,只能垂下头,伸出长柄银勺去尝明寒搁在她面前的小碟子里的点心,吃了便是一声惊呼,“哦,冰糕!”
此冰糕者,非冰淇林也,而是一种传统的点心。里面当然没有冰,可是吃在嘴里却真的是冰冰凉凉的。弄棋在上海吃到过,吃了之后便念念不忘,真的不知道老辈子人是怎么创造出这东西的,没有冰在里头,怎么只通过舌头的味蕾便能营造出冰凉的口感?加入薄荷么?可是她还真的没吃出薄荷味儿来。薄荷的味道其实蛮霸道,若用了定然能尝出来,如果真的用了,如何掌握那毫厘之间的分寸,让口感凉却不被薄荷味道给夺去本味,那真是实难做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