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事妈妈一直不愿对你说,不是理由不充分,而是妈妈想要保护你,不想让你知道过去那些不堪的事qíng——开始既然今天话已经说到这个份儿上,妈妈看你的神qíng,如果妈妈今天不说清楚,你都有可能跟妈妈断绝母子关系似的——那好吧,妈妈就说给你听。”
靳欣缓缓坐下,回头望了望书案上那盏羊皮台灯,“梅轩你也长大了,许多长辈的心qíng你也可以描摹和理解了。难道你从来就没好奇过,你大舅舅当年为何会与你大舅母离婚?”
“妈妈!您难道是说——”
靳欣清冷地笑,“靳家是什么家庭?嫡长子离婚这已经算是一大丑闻——更何况是被一个不要脸的女人给硬生生搅散的!这样的女人生出来的女儿,就算那女儿也许无辜,可是你觉得我们靳家还有可能跟那个女人结为姻亲么?难道你让社会上的人都指着咱么家人的脊梁骨骂?”
梅轩惊得倒退数步,“妈妈,您说的,是真的?!”
靳欣冷笑,“既然说了,那么便再说一件给你听。你的小桐很能喝酒是不是?听说你们第一次见面,就是拼酒认识的?”
梅轩眯了眼睛。
靳欣缓缓握回那卷善本古籍,“这也是继承她母亲的优良基因。你大舅父就是在那些混乱的酒吧里认识她母亲的,而她母亲当时正在做的工作是——陪酒女!”
“梅轩,好好清清你的脑子吧!难道你会认一个这样的女人做你未来的岳母?你又如何让我敢相信,你的小桐不会跟她母亲生就同样的水xing杨花!”.
周一早晨,简桐跟打仗一样,先起早煲了汤,赶了早班公车去医院喂妈吃了早饭,然后才又从医院搭了公车去学校上班。
坐在公车上,兰泉的电话急急响起,“小老师,我来抓逃妻了。你跑哪儿玩去了?”
简桐握着电话缓缓笑开。那死孩子说话总是吊儿郎当,却会让她在心qíng紧张里获得一丝放松,“既然要做逃妻,自然不能告诉你我在哪儿。有本事你自己来找啊。”
“嘁……”兰泉站在凤鸣街口笑起来,“找到的话,有奖励没?”
简桐点头,“嗯~~,你说想要什么奖励?”
她大清早来医院,兰泉一定找不到她,心里有了这层笃定,简桐就也放心跟他打赌。
“我还有九张纸条呢……”兰泉嗓音沙哑地说,简桐闭着眼几乎能想象到他的坏笑。
“去!还敢提那纸条,我不理你了!”说起那坏孩子的坏主意,简桐坐在公车里,只觉脸红。就仿佛身畔的乘车人都能听见那里面的内容是什么。
“那我要想想——该要个什么奖励才好呢?”兰泉故作沉吟。
简桐静静地笑,心想这家伙一定会出坏点子。比如让她吻他,或者是答应他亲密……只是她现在只能拒绝他。并非不想他,只是,心qíng很沉。
“我想到想要的奖励了!”兰泉忽然一声欢呼,继而缓下嗓音来,“你要告诉我,为什么你家的酒坊窗子上贴着‘转让’。不许隐瞒,告诉我实话。我是你男人,我要知道。”.
简桐本来还在微笑,等着听那坏孩子的坏主意——他的话却像兜头猛然砸来的一记拳头,直让简桐鼻子又酸又痛,眼泪便扑簌簌落下来……不不,她的形容其实不对,心上不是痛,而是——说不出的感动。
那个孩子,她以为他又会提出坏主意来欺负她,却哪里想到……
“说吧,就算天掉下来,也自然有个子高的人扛着。很不幸地,我比你高那么多……”兰泉在电话里敛去了笑谑,柔声缓缓地说。
简桐深深吸气,心里有温暖泉水流过,“兰泉我现在在公车上,不方便说话。待会儿到了学校我再说给你听,行么?”
兰泉又缓缓笑开,“小老师,看你窗外。”
“嘀——嘀……”车喇叭声在耳畔响起,简桐连忙转头望向窗外——
敞篷军用破吉普拉风地行驶在公车左边的车道上,那手握方向盘的少年一边开车,一边正含笑望着她。半长的发丝全都被迎面的风向后chuī去,露出他完美的五官,再加上那深qíng凝望的目光,惹得简桐公车上好多女乘客尖叫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