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出来?”蔺鸿涛讶然。
兰泉不肯再说,只笑眯眯答,“蔺大哥别轻视小四儿。那小子虽然才十六,身子里却住着个六千年的灵魂。他的办法多着呢。博物馆,他如履平地。”
蔺鸿涛听着垂下头去,“靳家,果然人人不可小觑。”
兰泉眯起眼睛来,静静凝望蔺鸿涛,“你也一样。”.
蔺鸿涛一愕,赶紧转过话题,“梨本家真的有藏宝图么?”
兰泉一笑,“有啊。”
蔺鸿涛皱眉,“我是说除却你身上这一幅。你这幅都是悉昙梵字的转化,太艰涩,没人看得懂。”
兰泉轻轻摇头,“梨本家怎么会留下纸张的藏宝图,只不过他们家人固执认定有。于是,我们就给他们一幅咯。”
蔺鸿涛皱眉,“如果是假的,梨本英男恐怕会生疑。”
“是真的。”兰泉静静抬眸望蔺鸿涛,“我将自己破译出来的悉昙梵字全都画进了那幅图里。只有真的才能骗过梨本英男。”
“真的图,骗过?”蔺鸿涛眯着眼睛。这两个字眼本身就是矛盾。
兰泉一笑,“假作真时真亦假,真作假来假亦真。”
蔺鸿涛起身走向门外,只落寞说,“早点带小桐离开。订婚的事qíng,就算她自己不说,我也看得出她在暗自伤心。”
“涛子帮我办一件事。”
蔺鸿涛停住脚步,“你说。”
“我要做一个人。涛子你帮我将那个人引出来。”
蔺鸿涛眯了眯眼睛,“我来做。这件事你还嫩了些。”
“涛子!”兰泉皱眉,“我来做。你不要牵涉过深。”
“我不是为了你。”蔺鸿涛站在原地缓缓笑开,“你要做的人是长尾景虎,对么?你忍这个人良久,你现在要做了他不是为了你自己,是因为小桐,对么?”
兰泉闭上眼睛。这世上,涛子果然如他同样懂小老师。绘梨衣的事qíng已经几乎成了小老师的梦魇,就算明知冒失,他也要为小老师出一口气。
“我来做。”蔺鸿涛再不多言,提了外套径自出门。
让他抢一个机会为小桐做点什么吧,尽管那是杀人的重案,只要能让小桐展颜;更不能让兰泉cha手此事,因为只有兰泉安然无恙,小桐才会真的开心。
而他自己注定了不是天使,只能是披了黑羽的撒旦。
他愿意.
长夜无眠,简桐缓缓从长廊上走过。后宅的假山上恰能看见夜空一轮皓月,月下的梨本大宅清幽宁静,倒也正可安顿心qíng。
走过兰泉的房间,简桐忍了忍,还是没忍住转头望向障子门。
房间里传出男子隐忍的喘息声,还有女人放làng的叫声。虽然似乎声音极尽压抑,可是那声音在这样幽静的夜里却依然拥有极qiáng的穿透力,像是虫子,一直一直钻进人的心底与脑海去,无法抗拒。
简桐捂着耳朵走回自己的房间。真有点后悔当初怎么就非要选择跟兰泉最近的房间呢?如果不是,至少她可以躲得远远的,每次走回自己的房间也不必非要从兰泉房门前走过。
告诉自己别难过,可是自己又如何能说服得了自己?
简桐坐在榻榻米上,背靠着墙壁,在黑暗中仿佛想将自己蜷缩成一片卷曲的叶。这样就可以不用听见那让她难过的声音,就可以逃开外面的冷寒,是不是?
手腕上有温润的珠子流动。简桐低头,看见jú墨送给她的那条蓝色蜜蜡手串。它叫“蓝泉”,如玉莹润却没有玉的沁凉,长期贴着皮肤戴着,仿佛已经融进了体温,变成了她身体的一部分。
兰泉温暖,如影随形。
简桐深深吸气,告诉自己,不许胡思乱想,更不许随便怀疑兰泉.
不知含泪思量了多久,简桐迷迷蒙蒙里只觉有人走进来,抱起她。
简桐纵然在睡梦里还保留一丝警醒。障子门开启处,隐隐还能听见兰泉的房间里有男女呻.吟之声,这个时候兰泉怎么会突然来到自己房间!
这样一惊,岂能不醒?简桐睁开眼睛看见那张夜色里带着狡黠的笑脸,有点觉得自己穿越了。忍着难过伸手指着门外,那些压抑却放làng的声音还在***传来.
兰泉一笑连忙将障子纸门拉严。
简桐抱着膝盖,“你会分身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