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qíng况其实不是一天两天了。
起初还有人去管一管,拗不过他脾气倔,屡教不改,时间长就由他去了。
对于谢清江的举动,田姑娘是这么理解的:富人多怪病。
田苗走到沙发边坐下,两条腿当啷在空中来回地晃。斜眼望过去,谢清江半合着眼坐在原地,面无表qíng。
她胆子逐渐大了起来,跳下沙发一股脑就往chuáng上扑。chuáng垫很软,田苗才刚一接触到,整个人就立刻陷了进去。
叫她用什么词来形容好,她这一辈子都没试过这么舒服的体验。
这就是传说中高gān家庭才有的特级待遇了吧!
田苗蹭了好久才恋恋不舍地从chuáng上爬起来。
谢清江仍旧动也不动地坐在那,好像连一眼都懒得投给她一样。
这小子是不是有些目中无人的太过了?
所谓先下手为qiáng,后下手遭殃。
初来乍到,田姑娘觉得自己首先不能在气势上输给别人。
田苗双脚落在地板上之后,立刻就像变了一个人似的,沉下脸来负手踱了过去。
“小子,你蹲那儿gān啥呢?”田苗口气还算客气。
“……”谢清江充耳不闻。
“地板这么硬,你不咯屁股么?”田苗翻了个白眼,继续锲而不舍。
“……”谢清江继续充耳不闻。
田苗怒了:“我说你聋子还是哑巴啊?问你话呢!”
谢清江这次终于有了点反应,抬头意味不明地看她一眼,摸着墙根窸窸窣窣折腾了一会儿,慢吞吞地站起来。
他身高比田苗差上一截,不偏不倚到正她肩膀的位置。
田苗索xing借着居高临下的优势打量起他的长相。
谢清江其实生得很好,轮廓清秀,五官jīng致,可惜就像商店货柜上摆的娃娃,漂亮却也毫无生气。
田苗从小就被圈养在福利院,身边跑的都是穿着开腚裤的野小子,一色的黑脸膛红二团,还从没见过这么白嫩水灵的男孩儿。
“高gān子弟家的少爷就是不一样啊,小模样儿娇滴滴的,来给姐姐稀罕稀罕!”
田苗伸手在谢清江的脸蛋儿上满意地掐了两把。别说,手感真挺不错!
“媳妇儿。”谢清江忽然开口含糊地叫了一句。
田苗正要转身,好巧不巧听个正着。
“你小子刚说什么?敢不敢再说一遍?”田苗简直难以置信自己的耳朵。
光天化日的,青天白日的……她居然被一个比自己还小两岁的愣头青给调戏了!
就算他是她名义上的准丈夫吧,谢叔叔怎么说来着?
两个人年纪还小,不着急,可以先做朋友,有些事要慢慢来……现在这算怎么一回事?
谢清江显然没弄清状况,眨巴眨巴眼睛又叫了一声:“媳妇儿。”
声音嘎嘣溜脆的,比刚才响亮多了。
“你丫还给我来上劲儿了,找抽是不是?”田苗恶声恶气,抬手作势yù劈,“叫姐,赶紧叫姐,听见没!”
谢清江耷拉下脑袋不说话,转眼又恢复了之前傻不拉叽的模样……
田苗大为光火的抹了把脸,一个箭步冲上去揪着谢清江的领子猛摇起来:“跟你说话呢,你听见没听见没听见没听见没……”
“扑通”。
被摇的七荤八素的谢清江重重摔倒在地……
……
一众人等急吼吼破门而入时,看到的却是另一番qíng形:
田苗坐在地上,半边脸上还挂着个鲜红的五指印,高高肿了起来。
谢清江正扶着墙壁跌跌撞撞站起来,把爪子伸向哭得可怜兮兮的姑娘……
“谢清江,你太过分了!谁教过你可以随便打人的,嗯?!”
谢华扬发怒的样子委实可怕,田苗忍不住暗暗咂舌。
话说,自己那一巴掌可真够狠的,后劲十足。
疼,疼死了!
田苗泪眼朦胧中还不忘朝着谢清江站立的方向愤恨地瞪过去一眼。
谢清江站在那挨训。不说话,不解释,不哭,也不反驳。
就那么静静地承受,静静地……望着自己。
被那样澄澈的目光注视着,田苗觉得胸腔里叫做心的那颗东西抖了抖,一丝良知未泯的罪恶感涌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