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年我在锦衣卫_作者:庄生公子(176)

  卫夕本想喝止他出手,但想到他断然不会停自己的,只有卯足了劲儿跟对方gān仗,速战速决才是关键。

  二人双刀合璧,配合的竟然天衣无fèng,仅剩的几名黑衣人很快便横七竖八的躺在了一地。

  在卫夕朝刚刚倒地的黑衣人身上又补一刀时,天空泛起了鱼肚白,盘桓在暗夜穹窿里的战事终于宣告终结。

  总算得空喘息一番,牧容叹了口气,抬袖掩去下颌处黏糊糊的血迹,再一抬眸便对上了卫夕那双倔qiáng的眼睛。

  “为什么要将我打昏?”她问的直白,着了魔似得执着起来,“是怕我拖后腿,还是担心我?我要听实话。”

  这番质问让牧容哑然失声,清冽的风徐徐而来,裹挟着一股尚未消弭的血腥之气。呵出的白雾将他疲惫的神qíng掩住,两人对视许久后,他败下阵来,“你胆xing那么小,又是个怕死的,本官……”

  卫夕不耐烦的皱皱眉,他顿了顿,无奈地改口道:“好,我担心你。”

  清和的嗓音带着宠溺似得,黑暗渐渐退去,他那张清隽的面容愈发清晰起来,一夜之间仿佛就消瘦了不少。

  卫夕凝着他,心头的火气逐渐被浇熄。

  沉默须臾后,她从衣襟里掏出金牌挂在对方的玉带上,遂而后退几步,谦卑地呈敬上去:“金牌还给大人,下一次……”她仰起头,眼神坚定,又带着清淡的疏离,“下一次请务必让属下恪尽职守!”

  牧容略一失神,随后气定神闲的应了个“好”,“那你为何要过来帮我,仅仅是想恪尽职守吗?我也要听实话。”

  没想到他回现学现卖,卫夕登时被噎了下。气管变得促狭,她有些憋闷,脸颊逐渐渲染上柔艳的粉色,支支吾吾老半天,也只得破罐破摔道:“得!我不放心你总行了吧?”

  她连翻了数个白眼,牧容不禁失笑道:“现在放心了吧,可是瞧见了?本官的脑袋不是那么容易取走的。”

  自大狂!方才被黑衣人压在身下的不是你?!

  卫夕呵呵一笑,不打算跟他争辩下去,“嗯,大人是有点能耐。不过……”她敛了笑,眼光上下打量着,遂而上前几步,抬手触碰了一下他受伤的下颌,“疼吗?”

  发木的皮肤意外地传来一阵柔软的微凉,那是她指尖的温度。牧容眉舒目展,神色变得轻柔如水,“方才疼,现下你一摸便不疼了。”

  嘴边打着趣,他将卫夕揽入怀中,深吸一口气,嗅了嗅她发间清幽的猪苓香,舒心地沉吟道:“看来那观音娘娘庙倒是灵验,改明儿本官定要重修那破庙。”

  他没死,她也安然无恙。

  卫夕嗔他一眼,暗道一句不正经,“大人,你可要记得方才说的话,下次不要再打昏我了,我还顶点用呢。”

  牧容眼里笑意yù浓,轻快地颔首道:“嗯,本官记住了。”

  他身上多数都是皮外划伤,唯独胳膊处的伤口最深,虽然不再动脉处,血已经止住了,但皮开ròu绽的样子格外瘆人。

  卫夕凝着那伤口,牙齿变得酸冷,嘶嘶吸了几口凉气,从他怀里挣脱出来,“咱们快走吧,得先找个地方给你医治一下,多亏这头天寒,要不然兴许会发炎的。”

  牧容刚嗯了声,余光中只见侧躺在稍远处的黑衣人动弹一下,一个乌黑的东西从他手里飞了出来。

  竟然还有个活得!

  他遽然睁大了眼,只身将卫夕护在怀中,那四爪暗器嚓一声撕破皮ròu,登时扎进了他的肩胛骨。

  刺痛从背后传来,牧容咬紧牙关,手上的绣chūn刀横空而出,扑哧一声直捅那人的后心。

  一连串的变故发生的太快,等卫夕反过乏来时,牧容已经将背后的铁质暗器拔出,“噹”一声仍在了地上。

  “该死的!”卫夕狠啐了一口,慌忙绕到他身后,心急如焚道:“严重吗?疼吗?”

  牧容手捂着伤口,指fèng渗出丝丝血迹,“不疼。”他揉揉她的发旋,唇角裹挟过的笑容有些发虚,“快走吧,免得节外生枝。”

  看出了他的口不对心,卫夕皱紧眉头却也不能多说,只得狠狠的点点头。

  心里终究不放心,她用刀扯下一长溜袍子,斜绑在牧容的肩膀上简单粗bào地包扎一番,这才跑到方才的大树下拾回刀鞘,随着他朝官道的方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