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年我在锦衣卫_作者:庄生公子(53)

  两名锦衣卫会意,压着章王的胳膊猛地一提。

  喀——

  双臂应声脱臼。

  章王早已过了不惑之年,哪还受得起这般折腾,此刻闷哼一声,再也无力叫嚣,只能用眼神忿恨的瞪着牧容,狠不得将他烧出两个窟窿来。

  “王爷所言甚是。”牧容不怒反笑,曼声道:“牧容年少无为,自当不可与王爷相提并论。可这朝野之中,终究是要被新人渐渐把持,不是吗?”

  “给本王收起你这张伪善的脸来。”章王不屑的轻嗤,“你小子不用得意,李源那小儿今日能除去本王,说不准明日就是你们牧家。”

  闻声后,牧容眸光渐冷,勾起的唇角携出一抹疏离的笑,“王爷言重了,牧容惶恐不已。王爷居功自傲,不把圣上放在眼中,圣上怎会容你?我牧家忠肝义胆,着力辅佐圣上大业。圣上心如明镜,自有定夺,就不劳王爷您费心了。”

  “呵,你心xing真是单纯,知道本王为什么要造反吗?”章王龇笑,露出稀huáng的牙齿,“李源那小儿怕我功高震主,登基不足一月就让本王全家迁往塞北封地。塞北那地常年不生糙木,本王会去吗?先帝爷对本王推崇过致,本王怎会容他一小儿在头上撒尿?!哈哈哈——”

  声如洪钟的笑声回dàng在衙门里异常瘆人,牧容眼见章王已临近疯癫状态,不悦的摆摆手,“拉下去。”

  两名锦衣卫得令,连拉带扯的将章王移送诏狱。

  目送着章王坐上囚车,牧容这才走回官阁,端坐在案前,一手端起茶盏,用茶盖撩起些许浮沫。

  “官场沉浮乃是常事,章王带兵多年,连这个理儿都忘了,当真是老糊涂了。”他盯着里竖起的茶针,眼眉里携着一股悲天悯人的qíng怀,“若是肯听从皇上安排,举家前往塞北,皇上定不会亏待了他,也不会落得今日这般家破人亡的田地。”

  君澄立于堂下,叹气道:“大人不要多想了,章王是咎由自取,不值同qíng。”

  “也是,咎由自取而已。”牧容莞尔,抬眸看向君澄时,面上的哀凉早已不见,“这两日有劳了,明天本官自会为你向圣上讨赏。”

  君澄拱手道:“属下不敢,为锦衣卫和圣上效劳是属下的责任。”

  “不必推辞了,奖惩分明才能治军严紧。”牧容顿了顿,温声道:“你辛苦多日,早些回府歇息吧。”

  “是。”君澄颔首,踌躇了一会儿,试探:“大人,属下听闻白鸟负伤,不知人可安好?”

  一听他提及了白鸟,牧容看他的眼神多了丝揣摩的意味,修长的手指在案上叩了叩,张弛而出的嗓音虽是不温不火,甫一深究,便能察觉出莫名的冷意来:“既然你这般关心她,不如本官叫人把她送到你府邸养着算了。”

  对方的眼瞳中悄然流泻出一丝寒波,君澄一凛,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他垂下头避开了对方的视线,喉结不禁蠕动了一下,这才道:“属下不敢,只是随口一问。”

  又是随口一问。

  若非有心,又何来随口这么一说?

  牧容半阖起眼,面上qíng绪渐敛,让人看不真切。沉默须臾后,他长吁一口气,左手摩挲着腰间金牌,唇角微微一勾,露出一张半真半假的笑脸来,和煦道:“她并无大碍,在jiāo堪馆里歇息呢,你可是要去看一眼?”

  ☆、第二十章

  jiāo堪馆。

  小而jīng的寝房萦绕着一股浅浅苦涩的药香,稍一跨入房门,便盈盈绕绕的缠在鼻间。

  青翠裹一百花罗纱裙坐在凳子上,半倚在雕镂chuáng栏上眯眼小憩,单螺髻上斜cha一玉簪,趁着娇柔的一张笑脸,倒显的简单风雅。恍惚间听到了开门的声音,她一个激灵睁开眼,倏地站起来,理了理两鬓间的碎发。

  门外进来两个身材高大的男人,她笑盈盈的福身,随后退到了一边,给他们让出路。

  牧容步幅稳健的走到chuáng榻前,侧脸问她:“人可曾好点了?”

  青翠点头道:“姑娘高烧已退,出了不少汗呢,方才刚给姑娘换好gān慡的衣裳。”

  牧容嗯了声,低头睨着昏睡在chuáng榻上的女人,面上虽是气定神闲,可细看之下,分明有股子凝重气儿挤在眉心处。

  卫夕的呼吸尚还均匀,面色却苍白如纸,萎靡不振的模样着实让君澄吃了一惊。不过是一袭擦伤而已,怎就发了高热呢?看来这烟毒的残害还真是一时半会褪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