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展锋当时正在一家餐厅吃东西,他守候韩书茗下班,整整等了三个小时,连晚饭也没吃。邱随怡弄清不是他,觉得qíng况更严重,赶紧把韩书茗可能身处险的qíng况说了。
程展锋一听,惊得手中的筷子都掉下了,他立刻想到那封恐吓信、那些照片和那张纸片。他以为他们只会在路上制造某种意外,难道那帮人竟然冲到她的家里对她不利?
不等邱随怡说完,他已经跑出餐厅,开车向韩书茗住处赶来。
还算邱随怡没有急昏头,想到对方既然在家里,门肯定是关了的,等他撞门进去,说不定书茗已经遭遇不测了,立刻又打电话过来告诉他书茗的备用钥匙放在门口报箱内右侧的一块白纸板下。
程展锋用钥匙开门,才能这么迅雷不及掩耳,让李子宏措手不及。
虽然知道李子宏是韩书茗前男友,两人之间可能是因为别的纠葛,与曹见新杀人案子无关。但他看到韩书茗衣衫不整,脸上还有掌掴的痕迹,又惊又吓的表qíng,他还是愤怒了,如果他迟来一点,这个禽shòu就得逞了。他又恨恨地踢了李子宏一脚,转头征求她的意见:“怎么处理?”
韩书茗已经从刚刚的惊吓中略略定下神来,毫不迟疑地道:“报警!”
这时李子宏的酒完全醒了,也知道了害怕,抖颠着声音道:“书茗,我……我喝多了,求求你别报警,我再也不敢了!”
“现在才害怕?刚才gān吗去了?”程展锋嫌恶地瞪他,掏手机报警。
韩书茗脸色苍白,神qíng却木然,只是紧紧地抱住抱枕,luǒ露着肩头微微颤抖,显然还在后怕中。程展锋叹了口气,把自己的衣服脱下来,罩在她的肩上。
韩书茗用他的衣服裹紧身体,好像想在那衣服里寻找某种庇佑。
警察很快来了,一进门,就看到瑟瑟发抖的韩书茗,死狗一样求饶的李子宏,事qíng很明显,不过还是例行公事地问了些话。
程展锋在一边说明qíng况,征得警察的同意,他对韩书茗道:“你进去换件衣服,休息一下,这里jiāo给我!”韩书茗站起来向房间走去,她一只脚穿着鞋,另一只脚光着,那只鞋在先前逃脱的时候跑丢了。可现在,她浑然不觉,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去房间,背影娇弱而单薄。程展锋看着她的背影,心中某个地方似乎被触动了,他真想把那身影揽进怀里,保护她,爱惜她。
可是,他知道自己没有资格,他和她,只是合作关系,再无其他。
把李子宏jiāo给前来处理的警察,做过笔录及一切善后工作,已经过去一个多小时了,韩书茗在房间里没出来。
送走警察后,程展锋打量一眼凌乱的屋子,心里被什么东西紧紧揪住。
虽然韩书茗一直表现得好像无坚不摧,但她到底是个弱女子,那些坚qiáng只是表面,只是,她把她的柔弱隐藏了。
他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会站在她的客厅里去设身处地替她着想。那个李子宏为了钱劈腿,在婚期临近时抛弃她;偷了她的设计,却反诬她;分明是自己忘qíng负义,却拦住婚车羞rǔ她……那些时候,她微笑的脸掩饰着心底怎样的伤?她承受着怎样的难堪怎样的羞愤?承受着怎样的侮rǔ和绝望?又承受着怎样的悲苦与重压?
可是,她不说,什么也不说,默然承受这一切,用嘲笑和自嘲现于人前,背人的时候,一个人默默地舔伤。
李子宏那个混蛋,抛她弃她欺骗她,却还恨她打她rǔ她折磨她,把她一次次陷于绝境,她只是个弱女子,只是爱错了人,怎么就要承受这一切?
手机叮叮咚咚,邱随怡的短信拉回他的思绪。他给她打了电话,大略说了一下qíng况。
邱随怡在电话里大怒,恨不能立刻冲过来打李子宏几个耳光。得知书茗已经没事,她生气之余略略放下了心,对于先前对程展锋的误会,挺有些不好意思,说道:“对不起呀,我还以为是你呢。”
“没关系!”看着卧室门,他觉得心中似有什么东西堵塞,声音低沉。
“书茗很要qiáng,遇到这种事,她肯定很害怕,但是,一定不会开口求助,尤其是对你。嗯,那个……程展锋,我今晚是赶不回来了,你帮我好好照顾她,可以吗?”
“嗯!”
程展锋深深吸了口气,慢慢走到他卧室门口,轻轻敲门。没有动静,他不放心,按住门把,试了试,门没锁,他只是一拧就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