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跟你们一起等吧。”杨天赐稍微正常了一些,虽然他此时的笑容更温暖一些,但一双眼睛即使带着笑意,此时却很是清明。
杨天河刚想说不用了,客栈里的小厮便小跑过来,即使脸上和眼里都带着喜意,可礼数什么的半点都不缺,“恭喜老爷,夫人,大少爷,小少爷,”欢快的声音能让人的心qíng不自觉地就跟着好起来,“小少爷中举了,”看着杨兴宝的目光完全是看神童的样子。
“哦,”杨兴宝笑眯眯的说道,侧头,看着杨西西,“哥哥,我是不是就可以穿官服了?”
看看我家弟弟,这才是真正的镇定,再想着刚才杨天赐的白痴行径,这就是差距,这么想着的杨西西心里是更加的自豪了,摸着杨兴宝的脑袋,眼里尽是喜欢,“应该可以的。”
经过了府试,院试,再到现在的乡试,虽然儿子中举,杨天河心里头是真的很高兴,不过,到底没有前两次那么激动,只是弯腰将杨兴宝抱起来,笑呵呵地说道:“我也想看我们家小宝穿着官服是什么样子?”
“那小宝知道当官要做什么吗?”原本以为小宝对于官服只是小孩子一时的迷恋,可如今的司月是绝对不会再这么认为的了,看着杨天河和杨兴宝这父子两人,她想,这官服控可能就是遗传杨家,怎么也改不了的。
杨天赐看着自顾自聊天,完全将他忘记在一边的一家四口的,刚刚中举满满的喜悦都消散了不少,小宝如今才八岁,之前他也没见这孩子有多聪明,难道大儒真的那么厉害?
小厮看着两位少爷在小声地商量着如何做官的事qíng,额头一滴冷汗落下,心想,不仅仅是神童不简单,神童的家人也很特别,瞧瞧这都不问问名次,可他们不问,他不能不说啊。
“老爷,夫人,两位少爷,小少爷高中第二名,过一会报喜的官差就要去客栈。”小厮上前说道。
“第二名?”
“第二名!”杨西西和杨天赐同时说道,前者是杨西西疑问的声音,后者则是杨天赐发出的惊叫声。
“怎么了?哥哥。”杨兴宝自然是先关心自家哥哥,从杨天河的身上下来,抓着杨西西的手问道,“第二名有什么不对吗?”
“你县试,府试,院试都是第三名,如今乡试倒前进了一名,不错哦,”杨西西摇头,笑着说道:“看来这一年你的辛苦并没有白费。”
杨天赐看着面前的小小少年,也就是他的亲侄儿,自己考十三名,他认为已经是很不错的成绩了,对于小宝能考中他已经觉得很是不可思议了,如今成绩竟然比他还好,这小孩读书的时间满打满算的也才三年,就这么一路轻松顺利地靠过来,那么,他这么些年的苦读又算什么?
不可能的,杨天赐是绝对不相信仅仅读书三年的杨兴宝才华会比他更好的,可一个第二名,一个第十三名,这简直就是赤果果的打脸。
中乡站在杨天赐身后,小心谨慎地观察着他的表qíng,心中苦笑,原本以为公子考中,心qíng就会好上一段时间,谁曾想小宝少爷会如此的厉害,虽然他和公子是亲叔侄,可他不会天真的以为公子会为小宝少爷的成绩感到高兴,事实恐怕会刚好相反。
司月眼角看着杨天赐青白jiāo加却努力维持笑容的一张都快要四不像的脸,心里慡快得很,头顶的烈日都变得凉快起来,实在是超乎想象的顺利,虽然没有亲身经历过,发生在四年前冬天的事qíng,司月是可以想象的。
那时杨天赐是风头正盛意气风发的秀才郎,所以,看不起司月这个毫不背景的养女也能理解,可若他真不愿娶,司忠夫妇又能如何?为了面子,为了不背上忘恩负义的名声,更为了他的前程,一纸掉包的婚书玩得jīng彩至极,那是瞒天过海毫无破绽。
她甚至能够想象,司忠地下有知会是何种悲愤的心qíng,陈氏又是带着怎样的不舍不甘再加上无奈的心qíng去赴死的?
虽然这其中不完全是她的功劳,可那又如何,无论你杨天赐站得有多高,走得有多远,她的儿子都会步步压在你头上,今天这种难受的心qíng将会一直跟着你。
杨天赐到底不是杨兴隆,即使心里再不相信,他也绝不会在这个时候,这个地点失态。
“五弟,我们就先走了。”杨天河笑着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