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淮山低着头,他长发披落,散落在脸颊旁,让人看不清面容。
酆都淡淡道:“你要去哪里。”
风天涯将挽起的袖子放下,“走便是走,没个方向哦。”酆都眼睛瞥了一眼叶淮山,后道:“何时再回。”风天涯想了想,道:“不知道。”
酆都冷笑一声道:“那何时报仇呢。”
“……”
风天涯被他一句问住,抬眼看着他。
“不知道。”
酆都眉角讥讽,不再说话。
风天涯转首看向叶淮山,道:“将军,再会了。”
叶淮山抬头,目光一如最初清澈。
“嗯,风姑娘,再会。”
一声简短的再会,斩断了未及理清的qíng丝。
风天涯掀开营帐,在踏出的一瞬,顿了顿,又转头问叶淮山道:“樊珑丽珈,你们要如何处理。”
叶淮山:“现下还未决定。”
风天涯微微垂眸,眼前浮现起那个瘦弱的祭司对她轻言——他喜欢你……
“将军,或许……”风天涯抬眼,看向叶淮山与酆都,“或许,你们可以留着她,用来要挟番疆之主,或者bī迫刀首现身。”
叶淮山点点头,“我会考虑的。”
风天涯笑了一下,转身离开。
静默的营帐。
叶淮山看着矮木桌上那燃了半截的火烛,发呆。
酆都:“小淮山,想留女人,靠嘴是不够的。”
叶淮山有些没jīng神,轻声道:“……我,我不想qiáng迫她。”
酆都:“谁说让你qiáng迫她了。”
叶淮山抬眼,看着酆都,“师兄……”
酆都细长的眼眸映着火烛淡淡的橘光,他缓步来到木桌前,拿起佩刀huáng泉,轻轻抚拭。
“你若真想让她回来,可以从另一个人下手。”
叶淮山:“何人……”
酆都:“làng人燕孤鸣。”
叶淮山诧异道:“师兄,你怎知晓燕兄。”
酆都笑道:“我当然知晓,因为他那条右臂,便是我斩下的。”
“什么?!”叶淮山听了这话,直直从chuáng上下来,他两步来到酆都面前,“怎么回事!?”
酆都目光欣赏地看着huáng泉,似是十分愉悦。
“小淮山,别激动。只是从前的一椿恩怨罢了。”
叶淮山急道:“那风姑娘知道么?”
酆都挑眉,“你说呢。”
叶淮山静默,到了此时,他终于明白当初他们离开京城的那个夜晚,燕孤鸣站在凄凉的晚路上,那般yīn狠的目光,那般仇恨的语气。
他又想起自己后来去找他,同他说的话。叶淮山手臂颤抖,喃喃自语:“怪不得……怪不得……”
酆都停下擦拭的手,道:“怎样了。”
叶淮山低着头,“我那时太过分了……”
酆都:“到底怎样了。”
叶淮山抬头,看着酆都,苦笑道:“师兄,别打他们二人的主意了,此qíng注定非属于我,罢了……”
酆都细长的眼眸定定地看着叶淮山,半响,他低下头,将huáng泉别入腰间。
“随你好了。”
叶淮山又静了一会,道:“师兄。”
酆都直起身,向外走去,“我知道。”
山腰处。
风天涯牵着马回到与燕孤鸣分开的地方,四下一瞧,静悄悄的,一个人都没有。
“嗯?”
风天涯微微疑惑,“去哪啦。”
“蠢燕——”
风天涯叫了两声,还是没有人应,而这时,眼角扫过的一片gān糙地让她心生疑惑。风天涯松开马缰走过去,发现地面上有凌乱的痕迹。再一抬眼,风天涯看见一匹马。
马是上好的马,高大矫健,马身上套着两个包裹。
风天涯走过去,马打了个鼻响。
“别动。”
风天涯伸手取下两个包裹,打开一看,里面只有两件朴素的粗布衣裳。风天涯把衣服抖开,发现衣裳很大,一条袖子能装下她两条胳膊。
风天涯放下包裹,蹲到那片空地上,细细地察看地面印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