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玥摇摇头,坐直了身子道:“祖母既已将白露赏给了二哥,那她往后就是二哥院子里的人,脸面自都该是二哥给的!今儿打也好骂也好,只要二哥还愿意给她脸,往后一样能疼着宠着,端看白露自己明不明白这个理儿了。”
邓环娘咯咯笑了一气,有点儿小意外的瞅着明玥,“好,咱们阿玥倒是看的清楚,照这么说,二郎也不全是要做给你爹爹和我看的?”
明玥歪着脑袋:“是否有那么一些些女儿倒也不确定,不过母亲想想,二哥这么多年来虽说寡淡少语,但刻意作样子的时候极少,这次倒可能是真动了点气,也想借此敲打白露。”
邓环娘就摇头:“白露那丫头在松jú堂伺候了也不是一年两年,xing子且有些韧劲儿呢,照为娘看,二郎想的也是难!即便再是打罚,总不能将人给老太太退回去?况且老太太又是真疼他,就是往后对他房里的事再多管着些也说的过去。
二郎毕竟年纪轻,他心里念着这个,闹过两回,也便妥协了。我看日后我也别招人烦,到时你二哥和四哥房里的事,只要不过分,娘睁只眼闭只眼也就罢了,如今孩子多了,也cao不过那个心来。”
她顿了顿,像是感慨一般的道:“等打雍州回去,娘便与你舅舅、舅母将你和祯哥儿的亲事定下来,祯哥儿是我瞧着长大的,你舅舅、舅母也是疼你,房里有没有别的嫡子,咱们阿玥嫁过去定是不会受了委屈。”
明玥被她这跳跃的话吓了一跳,忙道:“母亲这般急着催我嫁人作甚,可是嫌我烦了?”
邓环娘笑道:“傻话!娘养你一辈子自都不会着烦的,只是姑娘家,亲事还是早些定下的好,倒时也有的选啊!”
明玥思维还在想方才的事,正觉郑泽昭恐也没那般听话,只是日后如何,现今也不说,遂赶紧转移话题问:“母亲见过四哥了么?”
邓环娘好看柳眉扬了扬,说:“见着了,瑞哥儿到了这便来问安,还给娘送了件东西”,说着招手叫丫头捧了两个盒子来,里头各有一粗一细两条镶了红蓝宝石的鎏金项链,邓环娘指着那条细一点镶海蓝色的宝石的说:“这条是给你的,娘瞧着倒是很配,这宝石不是咱们这的东西,也算稀罕,戴上试试?”
明玥左右无事,便站在邓环娘身前当移动的珠宝架子,邓环娘给她带完项链,端详一阵,觉得和衣裳不配,遂叫丫头去另给她取了身衣裳换上,换完衣裳,又觉手钏也得换,之后觉得头发也该重新梳……是以,因着一条项链,明玥从上到下都换了一遭,晚上请安时郑泽瑞见了她直乐,拍着巴掌打趣道:“这位姑娘是打哪儿来呀?瞧着不像咱们中土人士么!哈哈哈”。
明玥:“……”——这都是因为你送了一条奇形怪状的链子你知道吗?
郑泽瑞显然不知道,他在一旁笑得肩膀直抖。
如此过了十一、二日,郑泽昭便要启程往长安去了,临走前一日跟着郑泽瑞到明玥的院子里坐了坐,明玥想着郑泽瑞送了郑泽昭进京后自己怕是又要顺道走了,因而前两天与邓环娘往大昭寺上香给十哥儿求平安符时,顺便给郑泽瑞也求了一个,编了红绳细细挂了,如今便叮嘱道:“二哥在外面,纵是艺高人胆大,也要顾念家里些个,祖父祖母、父亲母亲、一应的兄弟姊妹,哪个不挂心呢?二哥做事前,须得多想想才是。”
郑泽瑞将平安符带了,拍着胸脯笑道:“走了姐姐,如今做妹妹的大了,也来叨叨了,等四哥回头给你置办几件嫁妆,让父亲早早将你嫁出去。”
明玥努着嘴,郑泽瑞便拍拍她的头闷声笑了。
郑泽昭在一旁默默坐着,面上和往日一样冷淡,心里实则隐隐有些矛盾,他有丝忐忑地想着明玥把平安符给他时,他是不是也该像郑泽瑞一样大大方方收着?还是如从前一般,防备的打量明玥一眼,回去再随手弃之?
明明是件颇小的事qíng,可不知为何他竟有丝紧张起来,只端着茶盏一遍遍蔽着浮上来的叶子。
然等了许久,郑泽瑞一套剑法耍完,明玥拍着手叫了半晌的好了,也还是没想起来要给他送平安符。
郑泽瑞一套剑法行云流水的武完,便觉浑身畅快,瞅着时候差不多了,便道:“行了,我与二哥明儿一早儿就走了,我走了再没人欺负你,可劲子的高兴吧,啊?走啦,二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