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公主扔下忆君气呼呼走到栏杆前,冲着太子撒气,米分面含娇,嘟着嘴伸手指点:“阿兄,瞧瞧表兄老鹰护雏,他怎么不问一句到底是谁欺负谁,说不准,是阿圆拿话噎我。”
“那也是你惹了她。”尚坤轻拧眉头,好的都是阿圆,坏处全是别人。
这下连太子也要出来打哈哈,赶紧转移大家视线,“平安奴,快把你的赢的马亮出来。”
趁着他们表兄妹斗嘴的功夫,忆君躲到一旁抿好头发,又换过一身衣裙,堪堪赶在尚坤喊她之前赶过去,隔着扶栏向下看,场中那匹枣红母马身材矮小,单看外表毫不起眼,真的是汗血宝马?
她伸手够不到马匹,踮起脚尖再尝试一回,被尚坤看到,拦腰抱下人放到击鞠场里。
满场子的目光都投到忆君的身上,她轻捶向身边的人,怪他在人前太鲁莽,她的名气已经够大够响亮。京里传她比公主都要显贵,穿金戴银招摇过市,普通官家的车辆见了要避行,听闻已经有御史拿她做话题参过尚坤。
静安长公主隐隐提醒了几句,尚坤全当成耳旁风,丝毫不知道收敛,依旧我行我素,倒拿话噎道他在做平常事,君子爱美有何不可。
见儿子执意,静安长公主叹口气做罢,心想全当是给次子的补偿,转头又到裕安帝面前为忆君讨了个四品的诰封。
尚家有罗姬恃宠而生娇,京里的贵女们纵然十分爱慕尚坤也要先掂量一番。听云尚仪私语,两边公主府里想攀亲的人家少了三成,都半遮半掩吐露郎君偏宠的事。
人家好端端的女儿家,也不想一嫁进门就要对上盛宠的侍妾,忆君明白,她更是巴着尚坤不放,最好全吓走那些想结亲的人。
阿圆骑在马上窃笑,狡黠俏皮,嘴唇红嘟嘟,尚坤心族dàng漾,凑近了问她,趁着没人注意香一记她的素手,挨在唇边不舍得放手。
“明天出城见到美人,不许看她们,只准念着阿圆一人。”忆君理直气壮,丝毫不觉得她说话有失身份。
那个人拿整颗心在宠着她,宠得她不知天高地厚,索xing就当成他一辈子都能容让她。
尚坤吃吃笑出声,有了阿圆,他还能再瞧见别人?
瞧见那边qíng意绵绵的两人,七公主黯然垂目,听一旁的阿兄劝慰道:“这男女qíng意qiáng求不得,远的不说,晋阳姑祖母的例子就在前。就是公主又如何,一生都不得到丈夫的心,还不如当初不嫁到尚氏。凭他怎样,也qiáng过半生孤伶伶独守空房。”
七公主勉qiáng挤出笑意,落目远处悠悠道:“他宠他的,我想我的,互不相gān就是了。”
太子叹息,也觉得远处那对俊男俏女太剌目,若是别人,他能qiáng压着娶妹妹为妻,但是尚坤不行,qiáng压平安奴一头,等于把阿妹送到绝境。
人间风月无数,各人姻缘不同,一切随缘吧,七妹终会有疼她的人,不必只对着尚坤一人痴心错付。
☆、第69章谨小慎微
骑着枣红马在击鞠场小跑半圈,说是跑和走差不多,马儿认生不太听忆君指挥,忆君也怕被甩下马背,再说尚坤一直跟在身边,可想而知她骑得有多慢。
“如何?”尚坤扶下忆君,大手抓抚马的脖颈问她话。
忆君略为犹豫一下,就听那个人问道:“还想着纤离。”
她点一下头,汗血宝马虽好,论起温顺不及纤离一半,更不说纤离和她之间那股默契天生投着缘分,不用她多说话,它都能领会得当,良驹难寻。
尚坤微点一下头,把马jiāo给身边的亲卫,扶着她的手往回走,碰上太子,两人似有机密事要谈,甩下忆君对着七公主大眼瞪小眼。
七公主眼圈微红,目光跟着尚坤打转,不时看一眼忆君,微微笑一下,风光霁月,坦坦dàngdàng。
远处两名男子,一个偏高挺拔,另一个适中俊秀,说到痛快处,相视哈哈大笑。太子温厚宽仁,尚坤偏又是肆意张扬,两种风格相得宜章。
太子对着尚坤格外宽厚,顺带对忆君也是礼遇有加,他出门不方便带着太子妃,领来受宠的良娣同忆君坐伴。女人之间说什么话不要紧,打紧的是身份相配。有七公主在,那名良娣退后两步,始终不发一言,端着适宜的笑容做陪。
忆君一直静静等着尚坤谈完正事回来,场边的杂人也都散个一gān二净,看台上有几家贵妇临走时在她身后指指点点,对自己的女儿们说着悄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