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菇抬起罗侯的头,让他看着自己的眼睛。罗侯看着冬菇安然的面色,道:“她可信。”
“为何?”
你要给我一个足以说服我的理由,让我相信她真的愿意为了此事以身犯险。
罗侯道:“她在报恩。”
冬菇一愣,“什么?”
罗侯道:“她在报答我,我曾经救过他。”
“为当年证物之事?”
罗侯摇摇头,“不是那次。”
冬菇道:“那是哪一次?”
罗侯想了想,道:“……在那之前,还有过一次。那时我们已经到袁将军处任职,她总是不同队伍中其他人在一起,自己不知在做什么。”罗侯语速很慢,尽量回忆着,“有一次,任务做完,她又自己独自离开。就在她离开不久,袁将军传来新的任务,我便前去寻她。在一处树林里,我看到她在同两个人在一处破庙中打斗,我出手救了她,当时我们两人都受了伤。”
冬菇皱眉,“你与廖文介武功高qiáng,怎么会轻易就落了下风。”
罗侯道:“那两人不是等闲之辈。”
“是吕丘年的人?”
“恩。”罗侯点头,“后来逃出后我们才知道,袁将军的新任务正是去那处破庙,取来埋在石佛下的东西。”
“那两人是负责守在那里的?”
“是。”罗侯道,“他们是吕丘年麾□手最好的侍卫,风滞和风止。”
“啥?”冬菇歪了歪头,“疯子和疯子?”
罗侯道:“是风滞和风止。”
“……这名字听着就像高人。”冬菇笑了笑,再看罗侯却是一脸严肃。他眉头微微皱起,“他们两个一男一女,是亲生姐弟,也是吕丘年手下最厉害的两个人。”
“很厉害?”
罗侯紧了紧拳,“恩,很厉害。”
冬菇摸着罗侯手背,也许是想到劲敌,罗侯神qíng专注。
“所以你觉得,廖文介此举全在报恩,没有其他意图?”
罗侯看向冬菇,“对。”
冬菇点点头,“我同她相识不久,她也非是我熟悉的那种人。我从未与江湖人士打过jiāo道,全凭你感觉了。”
罗侯道:“廖文介不重qíng,但重义。”
“那最好。”
想到另一事,罗侯低下头,缓缓道:“还有安勍,他……也会帮忙的。”
冬菇转眼,罗侯同安勍已经谈过了么……
“恩,不过安南王府并不是他说的算,我们还要留有后路才行。”
罗侯抬起头,手也从冬菇的手里抽出,反手握住她的手腕,“冬菇,安勍可以相信。”他这忽然一下,让冬菇倒是有些吃惊。她轻轻一笑,“怎了,你为何如此相信他?”
罗侯转开眼,冬菇看得见他咬了咬牙,而后叹了口气,声音沉重,“如果……如果哪一天你涉险,我又无法顾你周全,你可以……可以相信他。”
冬菇想了想,试探道:“你为何愿意这样相信一个外人?”
罗侯摇头不语。
冬菇坐到他身边,揽着他的肩膀,“罗侯,你为何这样相信他?”
罗侯语气莫名低沉,“你不知道……你不知道……”
“好好,我不知道。”冬菇扶着罗侯,“来,你刚喝了酒,先躺一下,我收拾好再来陪你。”
罗侯躺下,冬菇回身将碗筷收走,洗刷gān净之后,又去外面将晒gān的衣服叠好。她走进储物房,将屋角的木柜打开,把衣服放进去。
开启那木箱时,她眼睛扫到一个小小的布囊。
冬菇动作微微停顿,她看了看,然后面无表qíng的将布囊拿起,手指一抻,布口开启,微微放倒,布囊中的物件滑落到掌中——正是当日安勍送给冬菇的木簪。
那时,酒楼之会,我初闻你字号————
【我表字晏珺,冬菇,你可要记住了。】
【平和安宁是为晏,绝世美玉是为珺,名配其人,好字。】
“玉檀落燕……晏珺,我又不是真的傻……”冬菇轻轻抚摸那簪头的飞燕,想起罗侯,嘴角露出一丝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