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般结果,也省得我们动手了。”
锦貂玉裘,白衣翻飞,身如鹤影,面如白玉。翩然婉转之姿,似与月华争色。
身后劲衣护卫上前,恭敬道:“主子,接下来如何做。”
男子静静不语。远方村落隐于山林之中,暗不可见,安勍穷极目力,也难见山村昏灯。
愁路不齐,难指明向;怨月不亮,难照心房;叹山过深,隐藏过往;恨心难罢,只得qíng殇。
“主子……”
侍卫的声音唤醒安勍思绪,他轻轻开口,“此人虽是孤身前来,但吕丘年必有后招,现在山中定不只我们一方暗兵。你叫众人绕到山村之后戒备,不要现身。”
成泉垂首,“是。”
“等等……”就在成泉准备离去传令之时,安勍又叫住了她。
“主子还有什么吩咐?”
安勍看着远方黑暗的山林。
“她与你联系,是如何说的……”
“这……”成泉微微抬眼,看安勍背影,“齐姑娘今早出门,在路上不时驻足,并留下明显痕迹,手下来报时我察觉有些异样,猜想她是想引我们现身一见。”
“所以你去了。”
“是。”成泉点头,“她将此事告诉我,想我们一助这个女人。”
安勍缓道:“你为何当时不告诉我,而是等冬菇离开了才禀报。”
成泉跪地,“属下失职,请主子责罚。”
四周一片寂静,任谁也无法察觉这周围隐藏了近百战士——安南王府的jīng兵,集天下至qiáng,杀场经验颇多,训练有素,藏身之时,气息不露,隐而不发。
“呵。”安勍忽地轻轻笑了一声,声音中暗带一丝自嘲。
“罢了,你下去吧。”
“……是。”
成泉离开,安勍犹自站在寒风之中。
明月照,映出红尘纷扰的qíng仇。夜风起,卷起痴人无解的思绪。
“冬菇,你瞧,不只是你,连我的手下也在阻拦我。这一条没有出口的死路,恐怕只有我一人还在痴心。”
☆、70第七十章
回程路上,廖文介眉头紧皱。
“要如何同冬菇说此人来历,她那般聪明,搞不好几下就把话套出来了。”
罗侯道:“你不必担忧,实话实说,她不会怪我们。”
“你怎么知道?”
“……”罗侯顿了顿,又道,“总之你说实话便好,她不会阻拦你。”
“呿,你倒是同她养成了默契。罢了,就听你一次,毕竟日后如何处理此人,还要听冬菇的意见。”
“恩。”
回到小院,已是四更天,可那临走时一片漆黑的屋子,此时却亮着。
那一点的灯光,在这般深沉的山谷中,微弱无比。可是,瑟瑟寒风之中,它却一直都没有灭。
苍茫月色启去途,盈盈烛光照归路。
对于刀剑无能为力的人,只有守着这一丝昏huáng的亮光,等着,等着,等着浴血之人能平安回来。
而在见到这烛光的一瞬间,廖文介什么都懂了。
“你同她说了。”
“是。”
“呵。”廖文介淡淡笑了一声,柔光褪却她一身杀伐之气,心也静了下来。
“罗侯,你杀戮多年,有想过有朝一日会有这样一盏灯,在深夜等着你回来么。”
罗侯抬眼,缓道:“这不只是在等我。”
“……”
廖文介眼眶泛红,心口发酸。
罗侯道:“走吧。”
廖文介扛着昏迷的风止进屋,冬菇坐在桌边,见他们进来,站了起来。
“文介……”
“我没事。”廖文介走到chuáng边,将风止往chuáng上随手一丢,chuáng板极硬,风止撞到上面,压及伤口,昏迷之中微微痛发一声。
“这……”冬菇上前,看着倒在chuáng上的人。
“这便是风止?”
“是。”廖文介想了想,将刚刚发生的事qíng从头说了一遍。
“冬菇,我非是对他留qíng,只是不屑于这般胜他。等他伤好,我必杀他。这段时间我会看好他,你尽可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