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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响无声,成泉又道:“主子,属下有事禀告。”
安勍当然听见了她的声音。此时此刻,她明知自己下令不许打扰,仍开口说话,可见事qíng的重要xing。
可是,安勍不想管,他现在什么都不想管。
又一杯酒进肚,安勍感到周身冷热jiāo替,难过无比。
“主子,是有关罗侯之事。”
倒酒的手一顿。
“进来……”
木门开启,成泉轻声步入。
“启禀主子,派去查探的人已经回来了。”
安勍头也未回,道:“查到什么。”
“回主子,罗侯的妹妹找到了,详qíng这般……”
……
安勍挑眉,“哦?他妹妹是吕丘年帐下幕僚?”
“是。”成泉道,“而且地位不一般。”
“呵呵。”安勍不知想到什么,冷笑两声,“为查此事,我甚至允许你动用了安cha相府多年的眼线,之前我还责怪自己任xing妄为,现在倒是无心cha柳,钓到了大鱼。”
想不到,罗侯的妹妹竟然与吕丘年有关。
成泉道:“据眼线来报,罗慈前不久曾经出过一次门,回来析城一趟。”
“可是来见罗侯的?”
成泉道:“详qíng不知,不过应该是这样。”
电光火石间,安勍脑中忽然想及几件事qíng,穿cha在一起,竟意外和谐。
他思索一番,对成泉道:“你还记得两年前,朝中那场变故么?”
成泉点头,“属下当然记得,袁将军前线得胜归来,却遭jian人陷害,含恨而亡,她的姐姐袁继山也被吕丘年算计,蒙冤惨死。”
安勍道:“你可知吕丘年为何要算计她们姐妹?”
成泉道:“吕丘年霸道横行,为祸朝野,袁氏姐妹为官清廉,刚正不阿,当然是她的眼中钉。”
安勍笑笑,却不多话。
当年,袁继业在世之时,是母亲得力下属,也是挚友。袁继业的女儿也在军中任职,年少有为,屡立战功,让母亲很是欣赏。
有一次,袁继业来府中与母亲谈事,母亲有意撮合他与袁继业的女儿,便要他前来奉茶。
那次,母亲只当袁继业来普通拜访,叫他一来一回,只是想他与袁继业有个照面,留有好印象。哪知那一次袁继业是真为正事而来,他那边茶还没泡好,母亲与袁将军就已经谈得入神。
当他泡好茶站在门外的时候,母亲与袁继业谈得正关键,安勍一时不知该不该进,只有站在门口稍作等待。
也就是站着的那一点点时间,让他听见了那件事。
当时,袁继业只是略微一提,只与母亲说自己掌握了吕丘年为乱的证据,但是时机不到。等时机成熟便会呈jiāo母亲,她说当时的时局莫辨,危险丛生,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当时,他也只是一听一过,没有放在心上。哪知没过多久,朝中竟传来袁继业袁继山两人通敌叛国的消息。
母亲qíng急,却也拿吕丘年没有办法。
安勍曾经想过,她们二人被杀掉,也许就是因为那时所提及的原因。至于事后,母亲也曾经派人找寻过袁继业生前所说的证据,奈何袁继业家已被抄,亲人尽诛,最后只能无果而终。
安勍心道,袁继业是两年前出事的,证据同样也是两年前丢失的。
而罗侯,也是两年前回到析城的。
世间真有这样的巧合么……
安勍手指轻轻敲打石桌。
“你先下去,我要独自想一想。”
“是。”成泉行了一礼,退出院子。
安勍独坐亭中,脑中思绪纷纷。
他有一种感觉,一种很qiáng烈的感觉——罗侯与袁继业的死因有莫大关系。至于具体是什么关系,他还猜不到。不过,一定离不开吕丘年。
如果事qíng真如他所想,当年罗侯凭白消失的两年就好解释了。他,以及其他身手高qiáng的将士,应该是被袁继业叫去为她单独做事。
至于做什么事,想来便是搜查吕丘年为乱的证据。
两年之后事发,袁继业袁继山相继死亡,罗侯也出了事,回到家乡。这样以来,时间刚刚能对上。
罗侯活下来了,在那次浴血争斗中保住了xing命,这是至关重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