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快拉到吧!可不兴这么冤枉人。”善婶忍不住辩解道,“老二两口子去县城了,前天就去了。家里的事qíng人家压根不知道!人家在省城那也是有家有业的,如今愿意把家业都丢下,回老家一呆就半年,很是可以了。那老三媳妇一早就端着人参炖jī汤过去,我瞧了一眼,jī怕是炖了一晚上,那人参片还挺大,年份一定不浅。说老三想等老二回来,兄弟几个带上厚礼去赵家登门赔罪。压根就没想着人来的这么快,天没亮就领着孩子们进山读书去了,山里多凉快呀。再说老四,那是挑着担子讨生活呢,走街串巷的,到哪里找人去。老四媳妇把两个铺子的生意扔下去帮忙,有这个心就难得了。还想怎么的?”老二老三送了自家不少东西,不说句公道话,对不起人家的厚礼,她又小声道,“下半晌的时候,县衙的马车去了老三家,我去问了,说是来送赏花会的帖子的。就这,也没见老三露面,是老三媳妇接了帖子,打发了人。可见不是真心想躲。”
“县衙的帖子!”老族长一惊,“看来这一房确实起来了。”
正说着话,就听见自家儿媳妇和人说话,显见家里来客了。
“爹娘,叁水兄弟打发人过来了。”身后跟进来的是老福头。
把食盒递过去,老福头躬身行礼,“我们老爷打发小的来给您添个菜,说是谢谢您!改日亲自登门道谢。”
食盒里是一只卤jī,两条煎鱼,两样鲜果。礼不多,却也贴心,菜还是热的,显然是刚出锅就送来了。果子是给几个小孙子的零嘴。
善婶微微一笑,心里极熨贴。帮了人,也不是就图人家一个谢字,但人家能时时放在心上就让人心里格外舒服。
原来一家在饭桌上说起今天老宅的事,钱氏感慨道,“要说起来,咱郑家也不怵他们赵家,好家伙,族长带了一大群后生,把赵家的人围了。”很是高兴的样子,“平时不觉得,如今把人聚在一起,才发现咱们这一族绝对算得上人丁兴旺。”又有些鄙夷的道,“也不知道公爹怎么想的,买两亩田地就能体面解决的事,gān嘛买妾!以后小姑子的日子就更艰难了。”满是同qíng的唏嘘不已。
郑老三倒是显得很平静,他爹活了那么大的岁数,就没办过明白事。这次不定又是谁撺掇的,买妾这种事,不是他小瞧老爷子,他那脑子还想不出这么个整人的高招来。他见桌上的鱼两面煎的焦huáng,就道,“族长叔出了大力了,老是麻烦人家,给老人家添两个菜吧。”
这才有了送菜这一节。
“家里刚磨了绿豆面,好几十斤呢,我想着现在就蒸了绿豆糕来,今儿出力的都送上些,也是个意思。”郑青桔放下筷子,难得这么大方。“咱家以后怕是很多地方要劳烦族里------”
“桔儿说的是。就这么办吧!”钱氏赞同的道。她本打算送些园子里的果子,但庄户人家还真不一定稀罕这东西,山上的野果足够孩子们甜嘴。倒是点心,平日里没人舍得买。再说,自家做的,就是费些豆子,几百个大钱的事,何乐而不为呢。
“嗯!”郑青鸾赞同的道,“如今吃绿豆糕倒是应景。”
天黑下来的时候,几乎家家都收到郑老三一房的礼,一斤绿豆糕,几个鲜果。都说郑老三是个厚道知礼的人。以前就不错的人缘如今更好了几分。
第二天一大早,天蒙蒙亮,一匹快马停在郑家门口。
老福头正在清扫门口的青石板路,就见大姑爷汪兴华快马而来。他小孙子福地已经飞奔进去报信了。
“大姑爷!”老福头满脸惊诧,“您这是?”
汪兴华把马缰绳塞过去,“好生照料马!”说完快步往里走。
老福头见他脸上虽然疲惫,但难掩喜色,应该是好事。怕是赶了一晚上路来报信的。
这会子钱氏刚起来梳洗完,郑老三是听了福地的禀报才起的,只穿着中衣披着袍子站在院里等着。一见到大女婿风尘仆仆的样子,忙道,“天大的事qíng也没人要紧。”又吩咐钱氏,“快拿吃的来。”亲自拧了帕子递过去,“先擦擦。吃完饭再好好洗洗,能睡个舒服的觉。”
汪兴华心里感动,也不矫qíng,边擦脸边道,“萧云峰封了常宁候,世袭五代始降。”说完扶了怔愣住的老丈人坐在院中的石凳上,“昨晚上才看到邸报。就急急忙忙赶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