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佳近来忙碌得很,除了上朝,好几日没见父亲了,也颇有些思念,因此抬腿便去了外书房。
尚天恩让人在尚佳外书房地板上铺了衾枕,在旁边放了烛台,正躺在铺盖上读书呢!
见尚佳进来,他抬眼看了一眼,又继续读自己的书。
虽然已经把红姨娘送走了,可是只要他呆在他的书房里,董姨娘和他那些通房丫鬟依旧不让他消停。
尚天恩如今上了年纪,美人恩渐渐成了负担,尚佳这守备森严的东院外书房成了他的新去处,他在这里读书喝茶睡觉。
尚佳因为太忙,一直在城外军营忙碌,极少过来,这里便成了他的安乐窝。
尚佳陪着父亲喝了一会儿茶,正要起身,却被尚天恩叫住了:“阿佳,我给你介绍个幕僚吧!”
“不是和父亲您一样的人吧?”尚佳狐疑地看着父亲。
尚天恩善于作诗写文章,也算是大周永泰一朝有名的诗人了,只是尚佳心里清楚得很,他爹擅长口若悬河滔滔不绝地清谈,连永泰帝都喜欢跟他闲聊;作为常代陛下拟旨的翰林学士,他爹尤善属文,堪称倚马可待下笔千言,但落到实事上,他爹却是一样都不会做的。
听了儿子的话,尚天恩老脸微红,道:“怎么可能?”
他端起茶盏饮了一口,这才道:“你还记得孙诗雨么?”
尚佳闻言,神qíng顿时严肃起来:“是四年前上疏永泰帝弹劾郑太尉的孙诗雨么?”
尚天恩点了点头。
尚佳简直诧异极了,桃花眼中满是不敢置信看向父亲:“爹爹,你居然会认识孙诗雨这样的正人君子?”
孙诗雨可是极有本事的,只是因为得罪了郑太尉,又不肯投靠赵然,结果因母丧报了丁忧,回乡里居守孝。孝期满了,人却被朝廷给忘记了。
尚天恩老脸微红,道:“我们曾是老友……”只是志不同道不合而已。
尚佳当即道:“父亲,孙先生如今在哪里?我明日就去拜访他!”
尚天恩虽然荒唐,却知儿子志向远大,意在安国济世,和自己不同,当即道:“我明日带你去寻他。”
从外书房出来,尚佳一想到居然能得到孙诗雨这样的人才做幕僚,不禁心神激dàng,久久难以平静,便换了便装,带着景秀散步往贺宅而去。
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事,有了心事便渴望与栀栀分享。
?
☆、第99章
?李栀栀睡得太早了,连晚饭都未曾吃,结果她居然被饿醒了。
这个时候其实才到亥时,大部分人都还没睡,只是不好去打扰前面大厨房的厨子,因此栀栀让小樱在内院烧茶的小阁子里给自己下了一碗jī蛋青菜素面。
吃完面,她重新漱口擦牙洗澡忙活了半日,又jīng神起来了,索xing拿了本书歪在chuáng上读。
按照栀栀的吩咐,丫鬟都睡下了,只有小樱在一边做着针线陪着她。
夜凉如水,烛光摇曳,可是因为有书读,有小樱陪伴,李栀栀觉得温馨无比,手里拿着书,心里乐悠悠地想着:等成亲之后,每晚伴着我读书的便是阿佳哥哥了。到时候我和阿佳哥哥一起看书,看累了一起睡下,想想都觉得美好呢!
此时的李栀栀还没意识到,她真是把婚后生活想得太纯洁了……
尚佳一行人到了贺府。
贺沥已经睡了,他明日还要进宫轮值,因此晚上早早睡下了。
听小厮回报说尚姑爷来了,贺沥还以为尚佳有什么急事,忙披上外袍出来迎接:“尚佳,怎么了?”
尚佳见贺沥睡眼惺忪,似乎是刚从chuáng上爬起来的模样,忙恭谨地先道了歉,然后方一脸腼腆道:“二叔,我有些担心栀栀,过来看看她。”
贺沥:“……”
他低头生了一会儿气,片刻抬起头面无表qíng道:“栀栀怕是睡了。”与尚佳生气的话,栀栀心里会难受,算了,忍了罢了!
尚佳察言观色,厚着脸皮道:“二叔,要不我就在楼前看看?若是栀栀睡了,我就离开!”言下之意是栀栀若是没睡的话,他就上去看一看。
贺沥忍了又忍,终于忍不住了,开口道:“尚大人,一则这是我的家,栀栀有我保护;二则你都越俎代庖安排景秀常驻我家了,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尚佳就是想见到栀栀,因此也不生气,脸上依旧带着腼腆的笑:“二叔,我就去楼前看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