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大爷命童儿再拢一个火盆,童儿答应着,不多时,抬了个火盆进来。喻二爷不解,“多添火盆做甚?想热死人不成。”喻大爷笑了笑,“你不怕冷,我闺女却是怕的。”喻二爷恍然,“是了,玲珑病才好,冻着了可不成。”
屋里暖烘烘的。
玲珑心里也暖烘烘的。
喻二爷笑问,“小玲珑,这大下雪天的,你怎地忽然来了?”玲珑嘻笑,“我本是在房中闲坐赏雪的,后来掐指一算,知道爹爹和叔叔缺一个斟酒的人,便过来了。”
“掐指一算么。”喻大爷、喻二爷都是粲然。
玲珑拿起酒壶为喻大爷、喻二爷分别斟上酒,斟完,惬意的嗅了嗅,闭眼叹息,“好香!”
喻二爷伸出大拇指夸奖,“小玲珑真识货,这是三十年的陈酒佳酿,香气扑鼻!”喻大爷却微笑道:“这酒很烈,小孩子家家的,不许喝。珑儿莫乱打主意。”玲珑很有几分不好意思,小声嘟囔,“我才没有想喝酒呢。”
我真的没有想喝酒,我想吃ròu。
玲珑瞅了瞅炕桌上的下酒菜,见有牛ròu、水晶肴ròu等,都不是自己素日爱吃的,更兼沾上了酒气,味道更应该不好了。
“我穿越了半个喻家,长途跋涉而来,为的就是吃ròu啊。”玲珑瞅着桌上的下酒菜,心中发闷。
喻二爷瞅着玲珑雪白-粉嫩的小脸蛋,笑咪咪,“小玲珑这一病本是把我吓的不轻,不过,她又调皮起来了,却是极好的。”喻大爷神色间有几分怅然,“珑儿三四岁的时候还很黏爹爹的,五六岁后忽地开始装淑女,在爹爹面前也跟个小大人似的,很有几分少年老成的意思……”
“就是,小时候多好玩。”喻二爷品着美酒,摇头叹息,“不光小玲珑,小翕也是一样,原本玉雪可爱顽皮淘气的小姑娘,偏要装出个淑女样子,也不看看自己才多大。”
他显然还有些孩子心xing,对于女儿和侄女同时变老成这件事,十分幽怨。
喻大爷微笑看了玲珑一眼,“珑儿小时候很喜欢玩水,你大嫂惯孩子惯的不像样,拿白玉杯飘在水盆里给她玩耍。她可高兴了,拍着小手笑,玩的不亦乐乎。”
喻二爷不由的“咦”了一声。
一般的白玉杯自然是不能飘在水盆里的,只有jīng工制作、像纸一样薄的玉杯,才可能飘在水上。要把玉杯雕的像纸一样薄,需要能工巧匠花费无数心力方能做到,可以想像珍贵程度。乔氏妆奁丰厚,有这样的宝贝不稀奇,可是能拿来给玲珑玩耍,却真的是出人意料。毕竟玲珑那时候还太小,根本分不清物件儿珍贵与否啊。
“娘疼我。”玲珑感激的笑了笑。
她真是很疼爱女儿,用这么贵重罕见的东西给女儿当玩具。可是,恕我斗胆,想跟父母亲大人商量下,玉杯能换成美味的ròuròu么?
民以食为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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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喻二爷笑了,“爱玩水么?这好办。能飘在水上的白玉杯叔叔虽然没有,小纸船小木船什么的,叔叔却是会做的。小玲珑,赶明儿叔叔给你做只漂亮的小木船。”
“叔叔真好。”玲珑忙为喻二爷斟上酒,甜甜道谢。
“那是自然。”喻二爷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玲珑眨眨大眼睛,“叔叔您年轻时候……不对,我这么说不合适,您如今也年轻着呢。我的意思是,您年少之时,xingqíng很豪慡,对不对?是不是大碗喝酒,大块吃ròu啊?”
说到“大碗喝酒,大块吃ròu”,玲珑鼻间仿佛闻得缕缕ròu香,无限向往。
喻大爷和喻二爷兄弟两个见玲珑不光会斟酒,还会斟词酌句了,都觉好笑。
喻二爷得意道:“小玲珑猜的不错,叔叔年少之时,xingqíng确是豪慡的很。那时候叔叔时常外出游学,骑着头大青驴,只带一名小厮,北平、山东、甘肃各地,都游历遍了!”
原来您还是位热爱旅行的人士呢,失敬失敬。玲珑肚中一乐,笑咪咪的点头,“要这样才好,读万卷书不行万里路呀。叔叔您去过这么多地方么?见闻一定广博极了。”
喻二爷被玲珑用崇拜的眼神看着,飘飘然,“见闻广博么,那倒也谈不上。不过,那些年可是游历过不少名山大川,结jiāo了不少奇人异士,有趣之极。记得有一年,叔叔回家途中路过百望山,被一群qiáng人掳了去,叔叔临危不惧,还和那帮qiáng人周旋过一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