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儿想爹爹了么,爹爹忙。”她捏捏他的小脸。
“爹爹——”鹿儿却固执的叫着,还从云儿的怀里往外伸出小手。
似是有人在身后,云儿转身,果不其然,那玄赫便站在她身后,难得的是,今日他穿得一身白。云儿愣了愣,多看了那衣裳两眼,很熟悉呢,似是在都城的时候,她帮他载的。难得他终于不穿那黑乎乎的衣裳的,看着倒是明朗顺眼许多。要选正妃了,是怕美人公主相不中他么?
“爹爹——”鹿儿跌跌撞撞地向他走去,他把鹿儿抱起,刮刮他的鼻子。“鹿儿有没有听话?”
鹿儿只是笑,亲亲他。
两人把云儿晾在一边,玩闹了许久。直到鹿儿累了,他才哄他休息睡觉。
“这几日外边人多,你别出去。”云儿给他倒了一杯凉茶,他边喝茶边跟她说。
“好。”她乖乖回答。如果被云风看到,知道她诈死,那可是欺君之罪呢,到时,只怕她有九条命都不够花。
两人好一阵沉默,空气似是凝结。
“听说皇上正为你选正妃?”这样的气氛太压抑,她随微笑着问他。也好,等他娶了正妃,她便不用再管府中的事务,到时,她或许就可以离开了。虽然他说过不放她走之类的话,嗯,也许只是说说,吓唬吓唬她罢,她留在他府中,又帮不上他什么忙。
听说那些公主个个容貌俏丽,知书达理,琴棋书画样样jīng通。样貌xing格皆好,命中注定是上天的宠儿吧,拥有最好的一切,嫁人也能嫁去做和夫君比肩而站的正妻,受他尊重爱慕,真羡慕她们。跟她这般只会种些花花糙糙,煮几样的小菜的,侍室身份的人,真是云泥之别呢。
“对。”他从茶杯间抬头看她一眼。“你有什么好的建议吗?比如,什么样的女子比较好?或者说,你喜欢什么样的女子?”
问她?云儿很是无语,是他要娶妃又不是她。“殿下你自己喜欢比较重要。”她答。
“说得也是,就是要娶自己喜欢的。”他轻轻抿了一口茶,慢悠悠的说着。
知道还问她,这人真是,无聊。
“我饿了。想吃你煮的桂花鱼。”正当她在心里嘀嘀咕咕的时候,突然就听到他说。
云儿又好一阵无语,那紫皇宫里,是专门请着御厨做饭的,难不成还饿着他么?还是,他光记得看美人,忘了吃饭?
当云儿在厨房里忙着调配料,切鱼片的时候,不无一点点感伤的想,难道她这辈子便只能当丫鬟吗?人家美人可以红袖添香,琴瑟和鸣,看她,天生劳碌命啊。
等饭菜端上来,云儿坐在桌边,看那玄赫吃得很香,真疑心他是不是饿了许多日。
等他吃饱喝足后,踱到内室看了看睡得甚为香甜的鹿儿,还俯身亲了亲鹿儿嫩嫩的脸蛋。云儿忆起他曾说过的“见者有份”,赶紧闪得远远的。
可他好似不想放过她,走到她身边时,一把扯住,把她搂进怀里,头埋进她的发间。她恍惚感觉他似是在她发间落下细碎绵密的吻,身子瞬间便僵在那里。
“我这几日会很忙,你自己照看好鹿儿。”他走前叮嘱她。
她点点头。
末了,他走到门口时又折回来。“不要到处乱走。”
她再点点头。
夜深,人静。
云儿哄好鹿儿睡后,无事可做,便拿来一本书随意翻翻。
谁想她只是随手一翻时,那书中竟飘飘落落下一张泛huáng的纸片。
云儿拾起那纸片一瞧。
“彼采葛兮,一日不见,如三月兮!彼采萧兮,一日不见,如三秋兮!彼采艾兮,一日不见,如三岁兮!”纸上写着这么一首诗,娟秀雅致的字体,署名是个丽字。那信笺似是被人经常翻看,纸片的一角字迹模糊。
署名是个丽字,是写给玄赫的qíng书么?这是本论国策的书,是他经常会看的书,想来这信笺被他藏在此处,应是甚为看重,日日看而不厌。喏,想不到玄赫也有这么一段时光。
只是这叫丽的女子,会是谁呢?
门外突然传来阵阵脚步声,有院内的仆人从外边回来。窃窃丝语。云儿无事,移到窗前看看。这些人是跟随玄赫到皇宫伺候的,只晚上回这里歇息。
“今日真累死了。”一人低声说。
“可不是,那位青墨娘娘可真会折磨人。她的身份又不适合宫女侍候,只得差遣我们。”